“很好。”江源点着头,“陛下有旨,明日一切都要听从他的吩咐,换言之,陛下没让你们放箭,你们就不能放箭,陛下没让你们杀人,你们也就不得杀人,一切都要等陛下的口谕到。”
卫辉面露急切,道:“江大人,你说陛下不会突然后悔吧?”
“呵。”江源冷笑一声,“后悔?卫将军,你看陛下像是那种把剑都架到敌人脖子上,然后又收回来的人吗?诸位放心好了,陛下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陛下既然已经出招,那他便绝不会收手,我等只需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可。”
说完,江源将目光投向了站在最后,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刘克,瞧着刘克那副焦急的模样,江源在心中暗笑,干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玩味。
呵呵,跟我来这套?跑到我的身边来刺探情报?刘克,张太戍,你们当真是傻的可以啊,忘了你们的江大人是干什么出身的吗?
跟我来这手,你们未免也太嫩了吧?不过放心,我没打算现在就收拾掉你们,留着你们还有用呢。
“好了,就说到这里,今夜诸位好好休息,明日万万不可误事。”江源让众将退散,同时也给了刘克通风报信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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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众将刚一离去,刘克便马不停蹄的冲出了长安皇宫,赶往张太戍的府邸。
他不敢直接去找霍去病,因为他知道此刻霍去病的府外一定布满了羽林军,他要是一去,必然会自投罗网,所以他只能去找张太戍,只能去让张太戍想办法。
“大哥,陛下真的要动手了!”
趁着夜色,刘克小心谨慎的来到了张太戍的铁匠铺子,冲着刚刚睡下的张太戍,道出了一切。
听完刘克的话,还有些没睡醒的张太戍瞬间睡意全无,冷汗也在一瞬打湿了他的后背。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陛下真的要......”张太戍不敢相信的问着。
眼含泪水的刘克重重点了点头,“大哥,没错,消息千真万确!现在皇宫里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霍将军明天踏入宫门,那他便.......”
“明光呢?钱明光和将军的霍军在哪里?”张太戍急切的问道。
“调走了,陛下借着明日狩猎的借口,把钱明光和霍军全都调去了甘泉宫!而且现在长安四门已经戒严了!”
“砰。”张太戍那庞大的身躯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那双明亮的虎眼前所未有的黯淡,刚毅不屈的脸上写满了悲凉痛苦。
“终于......终于还是要到这一天了,陛下,陛下到底还是.......还是容不下将军了,呵呵,对啊,陛下那么英明的人怎么可能让将军这种功高盖世的人继续活下去,呵呵,猜到了,早就猜到了。”
望着张太戍这幅模样,刘克急忙扶起了他,“大哥,现在不是让你感叹的时候,想想办法,你快想想办法啊,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霍将军死啊。”
刹那,张太戍暗淡的瞳孔明亮了起来,抓着刘克的手,他小声呢喃,“对!对,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救将军,一定要救将军,刘克,快,你快回宫,去找周兴,他现在是羽林军中虎贲营的副统领,也是最早跟随将军的一批人,你去找他,就说是我让你去的,告诉他,将军明日有难,让他不管发生何事都一定要保下将军,支撑到我带人来的时候!”
刘克楞了一下,不免道:“他会同意吗?他会甘愿冒着生命危险.......”
张太戍笑了一声,“当年从皋兰山下活着回来的人,除了那个赵破奴外,其他的,没有一个会抛弃将军。”
刘克想了想,又问,“那大哥你呢?”
张太戍没有回答他,反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墙壁上挂着的那两把大刀,看着自己多年不曾碰过的大刀,张太戍轻轻一笑。
“我去找明光。”
我去陪将军一道上路。
他已经看到未来了,从刘克的口中得知长门四门紧闭后,他就已经知道结局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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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噗。”信鸽拍动着自己翅膀,于夜色中快速飞向夜空,飞向青州和雁门关的方向。
目视信鸽的离去,张太戍摇了摇头,小声自语,“我没想让你们回来,你们也不可能赶得回来,但最起码......最起码也该你们知道这些,呵呵,我大概也能猜到,陛下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这么做了,那他就一定会斩草除根的。”
最后看了一眼飞入夜空的信鸽,张太戍转身回了铁匠铺,开始擦拭自己的长刀,开始擦洗自己多年都不曾穿过的战甲。
.........
皇宫偏殿内。
手里抓着两只被羽箭射死的信鸽,江源笑了笑,“靠这种鸽子飞,得飞到什么时候啊?来人啊,帮帮张瘸子,现在就让青州的仆多和雁门的高不识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就算是杀,也得杀的名正言顺一点才好吗。”
“诺。”
丢掉了死去的鸽子,江源拿过锦布擦了擦手,随口问道:“雁门和青州还有代郡那里怎么样了?”
江源的下属回道:“启禀大人,都已准备妥当,三地监军已经接到了大人您的密令和陛下的密旨,同时为了以往万一,我等又在回京的必经之路上安排下了人手,就算他们侥幸逃过一劫,也不可能逃过我们埋伏在半路上的那些将士们。”
江源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很好,斩草除根,就该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