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陛下说什么吗?还不过谢过陛下。”
不管怎么样,不管受到了多大的委屈,卫青还是将霍去病当成自己亲生儿子来对待。
霍去病听话的点了点头,又是给刘彻行了一礼,道:“臣谢过陛下。”
刘彻老神在在的半眯起了眼睛,沉声道:“恩,起来吧,下次不准在犯就是了,另外,你之前说什么,你不准朕接受浑邪王的投降?”
一听刘彻提起此事,霍去病立马来了精神,蹭的从地上站起来,直视刘彻,双眸中又一次不可控制的涌出了杀意。
“正是如此!陛下,这些年我大汉有多少黎民百姓和将士是死于他浑邪王之手的,现在,他打不过了,他浑邪王走投无路了,就要来向我大汉投降,天底下当真会有如此便宜的事吗?!”
霍去病的一番话掷地有声,可却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响应,众臣们并不是太在意他说的那些话,甚至还觉得霍去病很幼稚,这人都已经死了,你还能怎么办,现在说这些话......还有什么用啊。
难不成真的要拒绝浑邪王的投降?得了吧,这是多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能接受浑邪王的投降,那汉匈两方战争的天平,必然又会向大汉这边倾斜一大半,简直是何乐而不为,唉,冠军侯还是太年轻,眼光不够长远。
刘彻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去病,你说的这些朕都知道,朕也都能理解,可去病,浑邪王若是能率部投降我大汉,乃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你自己仔细琢磨琢磨,他这一投降,日后是不是还会有人像他这样的来投降大汉?这样的话,双方的战争岂不是会少死很多人。”
“去病,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了,赶紧率领你的大军班师回朝,朕还准备为你庆功呢,至于河西受降之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朕自会安排人去处理,好了没什么事情就退下吧,朕还要继续和诸位大臣商讨大事。
刘彻竟是连给霍去病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便要把他赶出去。
可这时,霍去病猛地跪在了地上。
“砰,砰,砰!”
一声接着一声极为沉重的磕头声响起。
冠军侯的眼角流落出了晶莹的泪水,他就这么跪在地上,一下一下,极为用力的给刘彻磕头,很快,额头便是青紫一片,在很快......鲜血便顺着额头涌了出来。
听着那沉重的声音,看着眼前那跪在地上都磕头血的少年将军,刘彻慌了,满朝文武全都傻了。
“去病,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情好好说!”望着霍去病那流淌着鲜血的额头,刘彻心痛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可不管他怎么说,霍去病就是不听,仍旧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头,到了最后,他的额头几乎都磕的血肉模糊。
卫青也是慌了,站起身走到霍去病身旁想把他拽起来,但自己这个外甥就是不肯起来,仍旧一下一下的磕着头,鲜血洒了一地。
满朝的文武大臣哪见过这个阵势啊,一个个不说全都吓傻了也差不多。
而刘彻也终究是因为霍去病这几乎是逼宫的行为,生气了......
“霍去病!朕命令你不准在磕,站起来,给朕站起来!”
“砰。”刘彻狠狠的一拍案桌,怒不可遏般的大声咆哮,一开始他还在心疼霍去病,但现在.......刘彻所有的只是愤怒。
正像刚刚所说的,霍去病现在做的这一切,不就是在逼宫吗!
逼宫......这是一种刘彻断然无法忍受的行为。
可就在他的斥骂声刚刚落下时,满脸鲜血的霍去病猛地抬起了自己的头,直视皇位上冷峻盯着自己的汉武帝刘彻,下一瞬,眼角含泪的霍去病的口中传出了一声声极为凄凉的嘶吼。
应该说是极为凄凉而又熟悉的嘶吼。
“振军中郎将李田!”
“军司马孙铭!”
“军司马王克勤!”
“军司马赵孟虎!”
“军司马李天庆!”
“军侯周冲!”
“军侯王明!”
“屯长刘旺!”
“屯长张天放!”
“等七千五百六十八人,尽皆死于河西之战,死于浑邪王之手!”
嘶吼落下,霍去病含泪的望着早已呆若木鸡的刘彻,咬牙道。
“陛下,末将一月前率军班师回朝的场景您不会忘了吧?”
“那些战死与河西的将士们,您不会也忘了吧?”
“他们的亲人拽着末将大声质问的场景,您也忘了吗!”
一连三问,整座朝堂雅雀无声,他们......真的忘了。
霍去病跪在殿下,鲜血顺着他的额头一滴滴滑落,哽咽的深吸了一口气,道:“陛下,您忘了没关系,可末将不会忘,末将这一生也不会忘记皋兰山下的七千忠魂!”
“末将这一生也不会忘记那前仆后继,死在了匈奴人弯刀下,但却至死不悔,哪怕是死后也希望能继续守卫大汉河山的将士们!”
刘彻......低下了自己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