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夏薇言点了点头,便跟着服务生后面上了楼。
知道走到三楼最里面的一个房间。
服务生站在一边,指了指门:“寇先生就在里面,您直接进去就行了。”
说着,还十分贴心的上前为她敲了敲门。
很快,里面传来寇符的声音:“进来。”
夏薇言深深吸了口气,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包厢不大,却也不小。
里面装修的很欧式,还有壁炉,看起来就好像是欧式家庭的小客厅。
看起来格外的温馨和奢华。
男人穿着一身烟灰色的正装,修长的腿相互交叠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资料全神贯注的看着,清隽的脸上带着金丝边的眼镜,遮住了那双潋滟的桃花眼。
也将他的气质衬托的更加的温雅了几分。
夏薇言踩着地毯慢慢的朝他走过去,脚下是柔软的地毯,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直到站到他身边时,他才仿佛猛地惊醒,猛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就这样和她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被镜片遮住的眼睛里面,染上一丝失神。
不过数秒,便恢复了正常,连忙扯唇笑了开来,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我这里马上就能好。”
夏薇言僵硬的点了点头,脸上没有笑容,只要紧张和拘谨。
“要喝什么?”他一边快速的在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一边随意的问道:“这些文件比较着急,我签完了就好,最近一直在忙文白霜露的事情,公司里积压了一堆的事情。”
所有参加文白霜露的企业最近应该都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就包括傅云深,都忙了两天没回北湖了。
或许回了,只是她不知道他回去的是哪里而已。
“不用,我不太喜欢喝咖啡。”夏薇言淡淡的回答道。
拿着钢笔的修长手指微微顿住,随即又行云流水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另一只手却也不慢的直接按了茶几上的点餐电话:“送一杯石榴汁,另外送一份提拉米苏。”
夏薇言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你从小就喜欢喝石榴汁,难道现在不喜欢了?”
寇符看了一眼她,忍不住的笑了开来。
夏薇言脸色复杂的看着他,她怎么也想不到,唯一能记住她的喜好的,竟然是这个她曾经最恨的男人。
“我现在……已经不喝石榴汁了。”
她说的怅惋无比,明亮的眸底染上寂寞。
那个为她准备石榴汁的男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寇符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手指迅速在最后一份文件上签下名字,这才将钢笔的笔帽盖上:“是么?怪我,这一年来都没怎么关心过你,明明答应你爸爸,好好照顾你的。”
“好好照顾我?”夏薇言愕然的看向他。
寇符点点头,俊脸上染上一丝尴尬:“你爸爸,之前交给了我不少东西,说等你离婚了才能给你。”
“既然这样,当初爸爸为什么同意我和吴枫言结婚呢?”
“夏夏……”寇符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有些情绪激动了。
可是他却还是用最轻柔的声音安抚道:“你爸爸当年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你姐姐……的事情实在是太大了,他本来就心力交瘁的,再加上身体本来就不好,他也没想到自己会那么早……的走,本来是想给你把路铺好的,没想到,很多事情都没来得及做。”
夏薇言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往后靠了靠,眼圈瞬间就红了,泪水涌入眼眶。
她仰首望着天花板,仿佛只要低头泪水就会掉下来。
从小就是这样。
姐姐和她……
爸爸看来眼里的那个人,永远都是姐姐,哪怕姐姐的私生活再混乱,作风再迷乱。
他的心底也觉得是他愧对姐姐的。
可是,如果夏薇语永远是十六岁之前的夏薇语,她或许永远都不会嫉妒,甚至她也会一起呵护她,十六岁以后的夏薇语,根本就不配得到爸爸的关怀,不配得到他的爱。
尤其是,夏薇语死了。
死掉的人永远被人铭记着,是抹不掉的心头痣。
最后,他也为这个女儿葬送了自己的生命,葬送了小女儿一辈子的幸福,葬送了夏氏的未来。
没有人知道,她临危接受夏氏,经历了多少的苦难。
所有人都会说……真好啊,都死绝了,夏氏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夏薇语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为什么都瞒着我。”
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攥起。
她知道爸爸是被夏薇语气死的,却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寇符的脸色变了变,抿着薄唇,静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夏夏,很多事情,不知道比知道更好,夏家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你不能再出事了。”
夏薇言猛地看向寇符,眼泪因为动作而潸然落下,沿着洁白的脸颊滑落。
“所以,到现在还要瞒着我是么?”
寇符抿着唇,无奈的摇摇头:“对不起,夏夏,我只能将属于你的东西还给你,至于那些事情,就让它埋葬在历史的尘埃里吧。”
历史的尘埃。
掏出纸巾,擦掉了眼泪,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声音冷硬;“不是说要给东西给我么?还墨迹什么?”
寇符愣了愣,连忙低头从自己的西服内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的盒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