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美而暧昧,然后就顺着这条走筋的思路越想越偏了出去。
“你想什么呢?”蒋熙元觉得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古古怪怪,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夏初被他唤回了神,心虚地端起酒杯来喝酒,偷眼瞄他忽然就呛了一下,然后自己闷声地笑了起来,独自消遣着。蒋熙元追问不止,她便推脱道:“大人你讲故事讲一半,剩下的我只好自己补了。”
蒋熙元微微一怔,既没笑也没恼,垂眸沉默了一下道:“不是我不说,而是你想在还不想听。”
“为什么?”
“等你想听的时候就知道为什么了。”蒋熙元凝视她片刻,忽然伸出手来托住她的下巴抹了一下,“酒都喝到下巴上去了。”
他收回手看了眼自己的手指,放在唇上轻轻一吮,若无其事地又拿起了筷子。
夏初脑子忽地一懵,一股热血顶上了脑门,觉得脸都烧了起来,看着蒋熙元直愣愣的发呆。蒋熙元抬眼瞧她,“怎么了?脸这么红?”
夏初忙用双手捂住了脸,低头不敢再看,闷声地说了个没什么,使劲的夹菜吃。但蒋熙元拇指在唇上轻轻一擦的瞬间总是跳出来,搅的她心神不宁。
她想问问他是个什么意思,又觉得他可能只是喝了酒,随兴做了这么个动作而已,就比如手上沾了水,顺便擦在裤子上一个道理。开口问反倒显得自己心虚,就像自己特别在意似的。
可是谁随手擦会擦在嘴上?!夏初仍是觉得哪里说不上的不对,联想起之前他说的知意楼之事,似乎略有所悟,但又不能肯定。心中越发的惴惴不安,怕自己想多了,又怕自己想少了,越想越乱。
蒋熙元闷声坏笑,慢条斯理地夹着面前的豆腐,也不出声,由着夏初自己在那胡思乱想。等吃的差不多了,他才幽幽地道:“吃这么多,不难受?”
“唔……”夏初仍是不敢抬头,掩嘴轻声地打了个嗝,把筷子往旁边一放,“还行。”
“现在想回家了?”
夏初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多谢大人,那……我先走了。”说完扭头就走。
“等等。”蒋熙元掏出几颗碎银子来往桌上一扔,“送你回去。”
“不用了。”她呵呵地干笑了两声,“我今儿没喝醉。”
“我醉了,你送我回去。”蒋熙元走到她身边拉着她往外就走,夏初用力的往后退了一下把自己钉在原地,“大人……,我想问个问题。”
“问吧。”
夏初咽了咽唾沫,组织了一下措辞道:“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要去知意楼。”
“你觉得呢?”他稍稍侧了头,落下鬓角的几绺头发,微微地勾着唇角,笑得有几分迷离之态,眼神里分明有话。夏初没敢应声,蒋熙元的笑意便愈发的深了,“如果我说我真的断袖了,你怕吗?”
夏初心里一紧,又赶紧安抚了一下自己,让自己别瞎猜,假笑道:“我有什么可怕的?我就是关心大人一下而已,大人你断袖不断袖的与我何干,断袖了你也还是府衙的大人,我的上司嘛。”
“那你还问什么。”蒋熙元转过头去,“走吧。”
外面天已全黑,新月畔星斗茫茫的坠进银河里,夜色终于是好看了起来。蒋熙元仰起头,晚风拂过轻软如荑,喝下去的酒便一直散到了指尖,有轻微的酥麻。他舒心般地叹了口气,抬手将髻上发簪取下,一头长发便缕缕而落。
夏初正跟着走出来,瞧见这一景,眼一呆嘴一张,踏空了脚下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蒋熙元听见动静回头看她,笑道:“真笨。”
夏初没理会他的嘲讽,惊道:“大人你干什么呢?!发酒疯了?”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蒋熙元伸手把她拽起来,手臂顺势绕在她的肩上,“扁舟,我醉了,送我回去。”
“扁舟?”夏初扶稳了他,抬手把他的头发拢到身后,也顾不上多问了,一边走一边抱怨道:“大人,你这酒量也忒差劲了!照这么看来,想跟你结亲的也不多吧,有三五个人就够把你灌醉的了。”
“有一个就够。”蒋熙元交了些重量在夏初身上,低声道:“等她灌我的时候,我一杯就倒。”
待两人走的远了,酒楼外的摊子上才重新响起了窃窃私语之声,王槐对着俩人消失的方向仰了仰头,“看见了吗?怎么样,觉得是我乱说吗?”
摊子上静了一瞬,随即爆起一阵哄笑,七八个酒盏碰做一堆后散开,纷纷仰头饮了。
“明儿瞧咱的了!”王槐把杯子一顿,哼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