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低声问他道:“大人的意思是剧烈的房事活动有可能引发哮症?”
“不是!”蒋熙元哭笑不得。夏初若是个男子也就罢了,她一个女子问出这话来一脸的正经,一点羞赧之色也没有,反倒弄得他这个听的人有点不自在起来。
他轻咳了一声,对汤宝昕道:“我是问当晚你有没有给过月筱红什么东西?”
“东西……”汤宝昕低头想了一下,摇摇头,刚要张口回话,却又哦了一声,“那天小九练功伤了手,我带了药过去,大人问的是这个吗?”
“伤药?”
“嗯。就是小九留在我那的那瓶。”
夏初听到这才明白了蒋熙元的意思,接过话去问道:“现在那瓶药呢?”
汤宝昕摇头,“这几天这么忙乱,哪里在意这个。官爷,那瓶药有问题吗?前些日子我还用过的。”
夏初问了一下汤宝昕那药瓶的样子,随即按着桌子起身快步走了出去,跑到捕快房找常青。常青没在,郑琏正在屋里整东西,听见她喊常青便道:“常青出去了,您有事儿交待我,我去办。”
夏初犹豫了一瞬便点点头,“行,你认识德方班在哪吧?”
“那当然认识。”
“你现在马上过去一趟,去找一瓶药膏,一拳大的瓷瓶子,上面有广济堂的字样。快去吧,找到了尽快回来,找不到就问谁见过,务必把下落打听清楚。”夏初快语说道,“另外,再问一问德方班的后厨,五月初一有没有人发现少过一壶酒。”
郑琏认真地听着,仔细地记下来,一拍胸脯道:“放心,肯定办好。”说完抓着佩刀便出门了。
郑琏前脚走,蒋熙元便过来了,夏初问他是不是又从汤宝昕那问出了什么来,蒋熙元说他先命人将他收押了。
“这就收了?还不知道那药有没有问题呢。”夏初皱了皱眉头,不太赞同地说:“原本德方班和那些戏迷就认定了汤宝昕是凶手,这一收押怕是让他们觉得坐实了罪证,如果汤宝昕无辜……”
“你先别急。”蒋熙元摆了摆手,“如果那瓶药果真有问题他的干系就大了,无论结果如何,现在暂且收押也不为过,没问题再放人也不迟。现在外面已经认定了,你放他回去恐怕他也落不到好,再惹出些别的麻烦来,还不如先留在府衙,对他反而安全些。”
夏初听完想了想,觉得不无道理,便点了头,又道:“我倒觉得不像是汤宝昕做的。哭成那个样子……”
蒋熙元笑道:“哭得你心软了?”
“倒不是心软。就是觉得,他杀月筱红干什么呢?因为她没有嫁给自己?那杀了岂不是更娶不到。”夏初轻声叹气,“大人,若你真心喜欢一个女子,求娶不得,你会动杀念吗?”
“不会。但人与人毕竟不同。”蒋熙元看着夏初,缓缓地道:“我若真心喜欢一个女子,即便最后嫁的不是我,我也希望她能平安快乐。”他稍稍转开了点目光,“要有人惹她难过,我倒真想教训了那人。”
“大人有喜欢的人了?”夏初问道,问完后轻轻皱了下眉,歪头想了想,“我怎么觉得这句话我好像问过?”
蒋熙元一怔,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抚着额点了点头,“是问过,那天你喝多了,自己说过什么竟都给忘了。”
“也不是全忘了。”夏初有点尴尬地抹了抹鼻子,“有的还是记得的。”
蒋熙元脸上笑容未竟,微微地眯起眼睛看着她,“我说的你都忘了,关于黄公子的是不是都还记得?”他顿了顿,轻笑了一声,“啧,真让人难过。”
“我不是故意想忘,也不是故意想记得的。”夏初落寞一笑,“可能是记住了不该记住的,把不该忘的给忘了。”
她对于黄公子始终不肯说出自己身份的事耿耿于怀,昨夜里她还想过,若是从来不知道是不是就好了?他来道别,圆满地以那个虚假的身份退场,她也可以当他真的行商去了西疆,送别好友,后会无期。那样,现在的心情会不会好一些?会不会单纯一些?
但她没有想出答案。
蒋熙元看着夏初的侧脸,将她眉宇间的失意尽收眼底,不禁对那个黄公子多了几分恶感,“那块紫玉的坠子,你送出去了?”
“大人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说到他了就想起问一问。知道他的身份了吗?何故骗你?”
“也谈不上是谁骗谁。就这样吧。”夏初撇了撇嘴角,压住心底难过,对蒋熙元道:“西京本就没有黄公子,大人以后也不用提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