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温平的情况暂时稳住了,这让夏初大松了一口气。蒋熙元让人给搬来了一套像样点的被褥放进了牢间,对柳槐实道:“柳大夫,这两天还要委屈你在府衙安顿,喻温平这里也许还有需要。”
“大人,这环境太差,怕是不利于东家的身体。”柳槐实说,脸色有些不好看。
蒋熙元笑了一下,对柳槐实的话不置可否。夏初在一旁道:“柳大夫,你们东家现在有重大的杀人嫌疑,若是逃了,事情更不好收拾。”
柳槐实皱了皱眉,转身看了一眼喻温平,低声自语似的说:“人都病着还要用刑,你们官差真是……”
夏初苦笑了一下,找来捕快让他给柳槐实找个住的地方,又让牢头格外留心喻温平的情形,一有问题马上报来。牢头明显对‘救治杀人犯’这样的事不理解,夏初只好威胁他,说若耽搁了便要与他问责,他这才喏喏应下。
从牢间里出来,夏初觉得疲劳如水般涌了上来,大概是刚才太紧张之故。许陆问她王槐那边要怎么办,夏初也有点含糊,便看了看蒋熙元。
“都回去吧,明日按时应卯。”
“王槐也回去?”许陆问道。
蒋熙元看了他两眼,弯唇一笑,“自然。”
许陆点了点头,“那我这就去安排。”说罢拱了拱手,快步的走了。
蒋熙元看着许陆的背影,沉默了一会儿后转头问夏初:“你饿了吗?带你吃饭去。”
夏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其实更想洗洗睡了,但如果不吃晚饭恐怕半夜会饿醒,到时候更有的折腾了。”
“所以呢?”蒋熙元好笑地挑了挑眉毛。
“嘿嘿,咱们吃饭去吧。”
两天后,常青从兴州回来了。夏初整理了卷宗,找常青许陆几人开了个会,把案子捋了一遍,又让人将证物一一记录在案,这才呈送蒋熙元。
转过天来,蒋熙元升堂审案,传唤喻家二子、兰燕儿及柳槐实等相关人等入堂听审。有闲来无事的百姓听了信,也来围观,站在堂外低声议论。
夏初环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放在蒋熙元身上,对他笑了笑。蒋熙元刚巧也看过来,微微牵了牵唇角,笑得很浅很柔和。
许陆站在夏初旁边,侧过头低声问道:“头儿,这案子还有必要过堂吗?搁以前就直接判了,再贴个告示,呈报刑部核准就行了。”
“有必要。”夏初点了点头,“司法透明。”
过堂审理喻温平的案件其实并不是夏初要求的。许陆说的没错,以往此类的案件就直接判了,但她把卷宗报给蒋熙元后,蒋熙元却放在了一边,“夏初,升堂审案吧。”
“为什么?”夏初问他。
“你说了,所有人看得到的正义才是正义。”他起身绕过书桌站到夏初身边,凑近她扬了扬眉,“我也说了,你想要做的,我一定都帮你。”
夏初看着蒋熙元,有一瞬的愕然,怔了片刻后伸手猛打了蒋熙元的胳膊一下,激动地说:“大人啊!你不知道你有多先进!”
夏初没想到,蒋熙元原来是这么一个实干家。她以为他说帮自己,无非就是站在自己一边,给自己提供更多的帮助和便利,却不料蒋熙元直接将她的理想以非常实际的方式推进了。
司法透明在现代也仍在不断的推进中,而他一个古人竟然把自己那天的话完全理解了,而且说干就干。蒋熙元的形象在夏初眼中瞬时间无比高大光辉了起来,以至于她激动之下,只好以打他来表达心中的崇敬。
“透明?”许陆此时却还不是太明白,夏初摆了下手,“回头给你们做培训。”她笑眯眯地用下巴指了指蒋熙元,“咱们大人帅啊!”
许陆看过去,一脸茫然,觉得此时与夏初默契全无。蒋熙元那边轻咳了一声,他也不好再多说了,随众敲动杀威棒,肃静厅堂。
喻温平的案子审起来并没有什么悬念,之前的调查很详尽,加上常青从兴州取回的百草庄购药账册,广济堂支出和购药支出根本对不上。
记性可能出错,数据总不会有太大差池。花出去的钱比带出去的钱多,难道还能是在兴州做了小额贷款不成?
林林总总,实物证据加上各路的口供,已然十分充足,指向明确,陈列开来完全可以做到零口供定罪。
蒋熙元更是口才了得,干巴巴的证据楞被他说得跌宕起伏,描述还原现场、剖析推断心理,抑扬顿挫的大有咄咄之势。喻温平起初还挣扎了两下,后来便彻底的蔫了。
喻温平一五一十地交待了杀人的经过,却对杀人的缘由千方百计的躲避着不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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