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可以想像她现在不知所措的样子。
“你不是说你会功夫吗?”苏缜道。
“以后不敢说了。”夏初紧张兮兮地道,拉过苏缜的手来捏了捏,“没破吧?骨头没事吧?疼不疼?”
“没事。”苏缜站起身来掸了掸裤子,“走吧。”
两人顺原路走回到车边时,安良正靠在车壁上打盹。苏缜过去推了推他,安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看见苏缜马上就惊醒了过来,跳下车一躬身:“皇……”
苏缜猛地咳了一声。
“……公子。你们回来了?”安良默默地出了一身冷汗。
苏缜回车里换衣服的空档,安良往百草庄的方向看了一眼,“是狗叫吗?”
夏初捋了一把自己乱糟糟的短发,“别提了……”
太糟心了!这一趟走的,收获是有,可丢人丢的更厉害。
苏缜换好了衣裳,夜色下那身月白的长衫挺打眼。虽然以苏缜这等姿色什么衣服都衬的起来,但好衣服总归还是托人的。刚才他穿着安良的衣服倒还好,现在这月上仙人下凡的模样,让夏初觉得一下子就有了距离感。
再回顾刚才那番遭遇,觉得自己简直是造孽啊!于是低下头,越发的沮丧。
苏缜打量着她,不禁笑了笑,“怎么了?”
“愧疚……”
苏缜越发的想笑,“上车吧。”
安良调转了马头,慢悠悠地将车赶了起来。车里点了一盏灯,昏黄温暖,夏初微锁着眉头,抿着嘴唇,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睛满是歉意地看着苏缜,“黄公子,给你添麻烦了。”
苏缜被她看得心中软软的,有一种特别想要保护她的欲望,凝神片刻后莞尔一笑:“怎么像个姑娘家似的。”
夏初心里一惊,立刻挺直了身子,左顾右盼的活动了一下脖子,刻意压沉了点嗓子指了指他,笑道:“黄公子真爱说笑。”
说完,又干笑了两声,大马金刀地坐到苏缜身边,还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样?手没事吧?”
苏缜觉得怪怪的,又说不上哪里怪,楞了一下,伸出手来动了动,“没事。”
夏初哈哈一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把胳膊肘架了上去,“人说一起做过好事的叫朋友,一起做了坏事的才叫哥们儿!”
“哥们儿?”
“就是特别铁的兄弟。”夏初又笑了两声,跷起脚来抖了抖,手蹭着下巴摸着压根没有的胡子碴。
抖了几下脚后,夏初暗暗思忖着自己这样子是不是戏有点过,显得太粗鄙了会不会招黄公子讨厌,毕竟人家那么温文尔雅的。
可转念又一想,粗鄙就粗鄙吧,总比被她怀疑了性别的好。
苏缜倒没有觉得夏初粗鄙,只是有点好笑,他隐约觉得夏初这副样子是装出来的,与之前的状态衔接的很不自然。他想了想,心中便有了一个答案。
刚刚他说夏初像个姑娘,想必她不太愿意听别人这么说,所以才故意做出这样的姿态来。
这他倒是能够理解。小时候他长的就漂亮,唇红面嫩,各宫的嫔妃看见他都喜欢赞上一句,说他俊得像个小姑娘似的,太后也说过。
等他稍大一点有了性别意识后,就开始特别厌恶这种称赞,于是,他走路要故意迈着大四方步,说话要故意粗声粗气,玩得时候要故意把自己弄得脏兮兮,还特别钟情于习武骑射这类男性化十足的活动。
现在回想起来也是很可笑的,但心情是那个心情。男人嘛,谁愿意被人说像个女孩呢?想来夏初也是这样,长得清秀的少年大抵都有这样的心态。
“抱歉。”苏缜忽然说道。
夏初停下已经抖的有点发酸的脚,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睛,“抱歉?”
“刚才的话……,说你像个姑娘。”苏缜往后仰了仰靠在车壁上,侧首对她一笑,“我没有别的意思。”
“哈哈,好说好说,黄公子不用道歉,我明白的。我……,我知道自己是个汉子就行了。”夏初说到最后十分心虚,声音也低了下去。
“嗯,当然。”苏缜也像夏初那样拍了拍她的肩膀,“翻墙上房这样的事,姑娘家怎么会干。”
夏初一噎,心里直发堵,却也只能强笑着道:“那是。”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