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但更多的是担心,虽只是短短的一秒,但廖青梅额头的热度还是让他有些心惊。
心里不由得有些后悔,出发前他就应该多准备一些的,明明看过天气预报知道晚上会有雪,上车后又因为廖青格一心惦念着的别人,而暗地里别着气,一路闷头开车,连廖青梅的异样半点也没发现。
“你发烧了,先喝点水。”江景程去拿水杯,却发现杯子里的水都凉了,皱了皱眉头把水放回原处,“太凉了,等会再喝。”
说罢,直接扭转方向盘,拐进了路边的一条岔道里。
这会也顾不得明天的事了,先把廖青梅安顿好了再说。
乡间的小马路,到处都坑坑洼洼地极难走,再加上外头雨雪满天,廖青梅被颠簸得迷迷糊糊,不时还能听到底盘刮擦的声音。
好在这次路边终于出现了一个小的村落,江景程下车找了路边的人家,请人领着自己去了村支书的家里。
村支书是个上了岁数的老人,和儿子儿媳同住,家里的条件算是村里数得上数的,但也只能挤出一间能住人的好房间来,原本村支书还想安排江景程去隔壁借宿,但江景程实在放心不下廖青梅,直接摆手拒绝了。
乡民热情好客,江景程一行刚进屋子就烧水倒茶,问过他们开了大半夜的车后,那媳妇子又赶紧去了厨房煮了两大碗面来,上面还卧了两个荷包蛋。
盛情难却,廖青梅脑子晕乎乎的,却也强撑着吃下大半,热乎的汤面吃到胃里开始是极舒服的,但一会过后廖青梅只觉得胃里钝钝地痛,但又不大明显,只生生忍着。
等他们吃完面,村支书的儿媳妇正好把家里的大棉被给换上,见廖青梅身体不适赶紧让他们进屋里休息。
原本她男人准备给江景程搭张门板的,临了被她给拉住了,“人家一看就是对新婚夫妻,你没瞅着那男同志看人女同志的眼神么,还有那心疼劲儿,你也学着点!”
廖青梅不知道屋里这档子事,头晕乎乎的也没注意到年轻媳妇暧昧的眼神,再加上她确实难受,这会只想好好睡一觉,听说床铺好了,道了谢后忙强打起精神跟着那年轻媳妇往屋里走。
至于江景程,则还留在堂屋和老支书谈天讲古。
农家新打的棉被喧软舒适,那一点点长期塞在柜子里的味道也被廖青梅下意识地忽略了过去,往床上一躺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只是睡得半点也不踏实,从闭眼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做梦。
梦里纷繁杂乱,她一会在方志诚的老家做那些永远也做不完的农活家务活,一会又在雪夜里赶路,汽车颠簸得如同河中的大船,这些片段一过去,她莫名就出现在正在打仗的丛林中……
前世方志诚爱看抗战片,九几年家里买了台黑白电视机,成天放这些,她也跟着看了很多,但廖青梅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梦到这样的场景。
她四下环顾,枪林弹雨在身边飞过,正迷茫间,恍然看到了顾铭朗的脸!
顾铭朗!梦里廖青梅下意识地就靠那个方向追了过去,但她怎么追也追不到,场景再变,她突然出现在顾铭朗的身边,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一颗巨大的炮弹像他飞来。
廖青梅大急,拼命地冲顾铭朗喊着,可他完全充耳不闻,完全不知道她的存在,廖青梅想跑过去,脚却像生了根似的,无论如何也拔不动……
顾铭朗……眼泪从眼角滑落,廖青梅心中大恸,只能眼睁睁看着顾铭朗被炮弹击中。
“青梅?青梅?”江景程急得不得了,好在乡里的赤脚医生过来给廖青梅打了退烧针后,她的烧已经褪了下去,只是这会正在昏睡当中,怎么喊也喊不醒。
拿着热手帕细细地擦干廖青梅额角的汗珠和不断流出的眼泪,江景程心痛非常,心里自责不已,如果他早早进屋来看一眼,也不会那么晚才发现廖青梅烧得那样厉害。
明明在车里的时候他就知道她发了烧,却还是因为她强撑着的表相误以为她好了许多,哪里知道她一度烧到近四十度。
“对不起!”江景程握着廖青梅的手贴在脸边,低声呢喃着,心疼地看着她烧得通红的小脸。
送走医生正送热水进来的年轻媳妇瞅着举止“亲,密”的两人,脸色微红,把热水瓶放桌上就退了出去,临走时还交待江景程,记得定时给廖青梅量一下体温。
江景程还没来得及喊人,年轻媳妇就退了出去把门给掩上了。
没有办法,江景程只好自己亲自动手,先前廖青梅已经量过一次休息温,微微掀开被子就能看到衬衣的领口大敞着,大片白皙的肌肤在昏黄的钨丝灯下白得刺眼。
江景程心一跳,莫名觉得又热又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