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他写的,昨夜他还未清醒时让他按得手印。你也别不高兴,宏儿这孩子从小心善,别看他如今喜欢胡乱又不讲理,其实小时候府里死条狗他都会伤心好几天。现在他对你心存愧疚,肯定不愿写这休书,也只有用这法子能让他休了你,你也可以安心出家。等过些日子他知道了,闹一闹也会慢慢接受的。”
凌霄听着只觉心里堵得慌,罢了罢了,既然早做好了被休出家的准备,又何苦计较是不是羽宏自个愿意的。
还记得羽宏曾说他们本就是同样的人,一个是侯门公子,一个是相门长女,从生来就不愁荣华富贵,但也从生来也必须承担维护权贵家门的责任,他们都只不过是世家之间相互攀结或斗争的工具,谁又能全凭自己做主。
她、羽宏、宁王、蔻烟、子樱、羽谦、子玉,甚至皇上皇后,不都是这样的命运吗?
而她只因为已是无用的棋子,才得以远离权贵的家门,去个清静地了却一生。
凌霄收好圣旨和休书,道:“五日后,我便前往雪花庵,只是去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想求夫人准许。就是我的丫鬟绿荷,我不想带她一起去尼姑庵,请夫人让她继续留在府中。请夫人放心,我敢担保绿荷绝不是手脚不干净之人,说她偷金手镯的事只怕是个误会。还求夫人等我走后留她在羽谦身边做个小丫鬟。”
“这个是小事,好的,我答应你。”
“还有出家前我想去拜别娘亲,再就是请您让我这几日还是照常去看望羽宏,免得他猜到什么,不好好养伤。”
“这是当然,剩下的四五日你自己安排就好。”镇国夫人又笑道,“倒是你自己千万别在他面前说错了话,惹得他胡闹起来,可有圣旨在他又能奈何,只是白白的添些麻烦,你终究还是要出家的。皇上现有意将镇南王的女儿指给羽宏为妻,等娶了新人进门,他自然会淡忘你,这样大家都好,你说呢?”
镇南王是皇上的叔父辈,一直镇守着南边疆域,已很少来朝中走动。
凌霄曾听闻镇南王在南边封地如同土皇帝,呼风唤雨,对朝廷大有不放在眼中的架势。
若造起反来,京城也得被他震三震,先帝在时对这位镇南王就颇为头疼,如今秦彦景当了皇上一定也很担心南边的安定。
皇上想联络与镇南王之间的感情,用指婚这个办法是最好的,不过镇南王却未必愿意将女儿嫁到京城,岂不是自己授柄于人。
“夫人放心,我明白。”凌霄疑惑的问:“镇南王愿意将女儿下嫁?”
镇国夫人眉开眼笑的道:“当然愿意,求之不得。是王爷主动派人来求皇上赐婚的,那时得知羽宏已娶妻,夜月郡主还伤心了好一阵子。上次宏儿去南边赈灾,遇见过夜月郡主,郡主对他是一见钟情……”
“如今这真是天赐良缘,佳偶天成。”凌霄只觉心寒的替镇国夫人说道。
镇国夫人这般毫无隐瞒的全都告诉她了,无非是想彻底绝了她的念想,她和羽宏谁也别再指望什么。
一个是奉皇后的懿旨出家,一个是皇上下旨赐婚,当真是各自天涯了。
镇国夫人像是安心了,道:“你能明白就好。”
凌霄从东院出来,早忘了自己还要去羽谦那里,像失了魂般,恍恍惚惚的走到了府中的花园。
“少夫人,少夫人,小心前面的石头!”
凌霄听到有人叫她,定住了一看,自己还差一点就要在撞到花园的寿山石上了。
“少夫人,怎么就你一个人?绿荷呢?是不是身体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