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殿?”
慕青回宫以来,倒还不曾注意过这个昭阳殿,据说,里头住着的是她不在的这半年里那位得过盛宠的凝嫔。
只是如今不得喜欢了,便被禁足在了昭阳殿。
不过,近日楚嬷嬷倒是又同她多说了些许东西,据说,这位凝嫔之所以失宠,还得亏了成妃从中作怪,成妃原是昭阳殿中宫女,却一跃成了安阳宫正妃,这并非是偶然,而是她步步为营策谋而来。
若仔细论起来,凝嫔心计智谋远不及成妃,故而落败也是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若无人刻意提及,凝嫔近乎被后宫众人遗忘,而昭阳殿亦是与冷宫无异。
“你既是昭阳殿宫女,又怎会跑到这里来?”慕青打量着那宫女,看她那胆小怕事的模样,倒不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叫人意外的事来,只是从她紧张的面容来看,慕青总觉得,她似还藏着欲说又不敢说的秘密。
那宫女偷偷抬头瞧了慕青一眼,忽地又埋下头去,心中震颤不已,原还只是听说,听说凝嫔是因为与静贵妃有几分相似才得的盛宠,凝嫔更是为此闹出许多无法挽回的事情来,本以这只是宫中传言,没想到,如今亲眼一见,不得不承认,凝嫔媚眼当真与静贵妃有几分相似呢!
难怪凝嫔从未与静贵妃有过交集,却好似恨毒了她一般,日日咒骂不休,甚至还想变着法子害她……
慕青瞧她迟迟不愿开口,心中疑虑更甚,“怎么?还不说吗?还是,要本宫送你回昭阳殿顺便问问你主子?”
“不!”那宫女紧张道,近前来扯住了慕青的裙角:“娘娘,贵妃娘娘,奴婢叫梨儿,奴婢不敢欺瞒娘娘,还望娘娘救奴婢一命。”
“梨儿?”慕青托腮沉吟片刻:“你这支支吾吾半天,本宫也没听出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要本宫如何救你?”
“是……”梨儿带着哭腔:“贵妃娘娘明鉴,奴婢适才在此哭泣,不为别的,便是为此事而为难,奴婢将此告知娘娘,还望娘娘替梨儿做主。”
“你说吧!”
“奴婢一直受凝嫔主子所控,凝嫔主子虽被禁足,可她却日日念着贵妃娘娘您。”梨儿好不容易把话说利索了,却换慕青有些糊涂了。
“凝嫔要奴婢出来窥视贵妃娘娘的举动,寻找机会加害娘娘,奴婢……奴婢……”梨儿满腔委屈,为难之色表露无疑。
慕青端详着她,她的话也不知当不当全信,不管她是出于一番好意还是另藏心计,慕青都是不可能轻易信她的。
这个宫里,哪里还会有值得信任的人呢?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梨儿不敢撒谎……求贵妃娘娘替梨儿做主,梨儿再不愿回那昭阳殿去了,贵妃娘娘……就让梨儿伺候您吧!”
适才还一副胆小怯懦模样的梨儿,此刻竟表露出了一副从容自如来,慕青半张着嘴,竟半晌没能接得上话,好样的,演的也是够卖力的,由此可见,这个梨儿,先前所做的一切,包括向慕青坦诚凝嫔有加害她的心思,也不过是为了博取她的同情,想要留在她的身边,这才是最终的目的吧。
“梨儿。”慕青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瞧着梨儿:“留不留你在身边可不是本宫说了算,再说,如今本宫宫里的人手也已经足够了,倒还真不需要你来伺候,你还是好生回到昭阳殿去吧!”
慕青转过身,复又撂下一句话:“这种随意背弃旧主的奴才,本宫可不敢用!”说罢,疾步而去。
梨儿跪在原地,定了定神,缓缓起身,遥望着慕青的背影,眸中闪过一抹厉色。
昭阳殿?凝嫔?呵,就她也配做她的主子吗?
果如慕青所料,那梨儿并没有回昭阳殿,而是去了凝紫殿。
好手段啊,隐在不远处的慕青心中暗叹,看来,李亦秋是真的要出手了。
回到长庆殿,慕青将今晚所遇之事与楚嬷嬷商对了一番:“嬷嬷觉得,我们眼下该怎么做?”
楚嬷嬷思量到:“奴婢觉得,最好当是以静制动。”
“我们竟想到一处去了。”慕青笑了笑:“嬷嬷,近日我又梦到父亲了……”
楚嬷嬷叹息一声:“娘娘,您心里太苦了,何苦如此为难自己呢?”
慕青眸中隐隐闪过一丝泪光:“若不能为我慕家无辜亡故之人血仇,我岂能安睡?”慕青咬牙,忽又问起:“辰儿如今怎样了?”
楚嬷嬷附耳道:“奴婢才打探过来,辰少爷如今有潋滟姑娘保护着,倒是周全的很,娘娘不必担忧。”
“我岂能不担忧。”慕青扶着床沿:“如今,这世上,我便只剩下辰儿这一个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