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泽轻拍了一下她的小手,放轻了声音,“还不见礼。”
阿浔抬起头,小嘴扁扁的:“爹爹好,祁大人有礼。”
祁天启听得那一声生疏的“祁大人”,心头蓦然划过一丝怪异的感觉。
他并不喜欢她,甚至有些厌恶,不是没有动过悔婚的念头,只是几番权衡利弊之下,还是决定娶她,毕竟妻子娶回家后如何对待便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虽然这种想法不太厚道,但是他是如约打算娶她的,现在发生了这么戏剧化的变故,他尚且有些缓不过神来,她却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祁天启发现自己非常小心眼的觉得有些不平衡。
蒙云飞则是一颗心都放回了肚子里
玄泽在来的路上,已经将阿浔被血狼下了返璞归真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然他说的半真半假,也保留了很多。
所以蒙云飞和祁天启暂时不会知道其实是他趁乱带走了阿浔,他们只会以为是血狼的手下捉住了阿浔,是他救下了阿浔。
蒙云飞听玄泽说的那些之后,对阿浔万分担心,一时间,对爱妻浓浓的怀念和愧疚,以及这么多年对她不冷不热的对待走马观花般的在他脑海里一一浮现,让他心绞不已,整个人都像是被丢进了油锅里,饱受煎熬。
没成想,亲眼见到她,她却是这般生龙活虎。
刚刚冲进来时,那一句满含喜悦的“师父”简直中气十足,生生的把正给他倒茶的杨管家给吓得手一抖,茶水洒了一片。
再看她对玄泽毫不掩饰的依赖和喜爱,蒙云飞既安心又有些失落。
安心的是,玄泽对她显然也是十分包容关怀的,有国师大人护着她,想必她以后不会受欺负。
失落的是——
在他听到她消失的消息时,那一刻的慌张和悔恨如潮水般疯狂涌来,几乎叫他生不如死。
这么多年来,他常驻边关,很少关心她,并非是他本意,只是……
太多的身不由己和情非得已,造就了他和她之间淡薄疏远的父女关系,在他痛定思痛决定不顾一切担起父亲责任的时候,却已经太晚了,她身边已经有了如师如父的国师大人。
他和她大约注定了,这辈子没有父女缘分。
长久的沉默后,蒙云飞抬头抱拳对玄泽道:“清清没事就好,今后还请国师大人多多照顾她。”
玄泽身子微微往一旁偏了偏,避开了他的礼,淡淡道:“她是我徒儿,这是应当的。”
“多谢。”
蒙云飞感激的颔首,而后看向一脸天真无辜的小姑娘,胡子轻微的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到底没有说出口。
说什么好像都太晚了些,不如不说,也不必再说。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告辞。
祁天启也只是出于某种隐秘的心思,于是跟过来看一眼阿浔,确定她没事,这会儿看也看完了,她比他想象中要好得多,自然又没有多留的理由,也一同告辞。
陌生的爹爹和前未婚夫都走了,前厅只有不算外人的管家伯伯在候着。
阿浔俏皮的往她家师父跟前一杵,捏着腮帮子做了个鬼脸,“师父,现在没有外人了,我可以放肆一些了吗?”
玄泽无声看着鲜泼泼的小姑娘,扯下她自虐的小手,面无表情道:“从明日开始,为师要教你读书写字,教养礼仪,以及术法。”
……
玄泽说到做到,第二日果然便开始教起了阿浔。
首先从教养礼仪开始。
玄泽只要一想到她每次见到他就跟小狗见了肉骨头似的直接扑上来,他两侧的太阳穴就突突的疼。
要知道男人其实是禁不得刺激的,特别是他这种压抑到近乎自虐的男人。
所以当小姑娘蹦蹦跳跳的闯进书房,一如既往的打算往他怀里窜的时候,他有意无意的往一旁避了避。
小姑娘收力不及,一脑袋磕在他肩膀上。
他皱了皱眉,拉下她猛揉自己鼻头的小手,轻柔的替她按了按,顺便道貌岸然的教育她:“说过几遍了,不准冒冒失失,这次就是给你一个教训,让你长长记性。”
阿浔龇牙咧嘴的冲他做鬼脸,看他神色一冷,又低下头,不太服气的“嗯”了一声。
玄泽无奈的捏了捏鼻梁,淡淡道:“接下来,师父要先教你读书识字。前几日,派人给你送去的书本可曾看了,看的懂吗?”
一听到那些书本,阿浔小脸顿时就垮了一半。
她每本书看了前两页,就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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