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打?
完全没有道理。
更何况遗诏是他登基称帝的最大依仗,又怎么能放在一边呢?
想到这里,朱厚熜立刻将遗诏取出来,招呼王岳。
“富贵,你快跟我一起瞧瞧,咱们要如何做文章!”
……
就在两个少年苦心做阅读理解的时候,礼部尚书毛澄和大学士梁储,联袂而来。
此时的毛澄,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这些怒火,都是冲着王岳的。
都怪这小子多嘴多舌,竟然敢质疑朝廷的意见!
尤其是他提到了孝宗驾崩多年的事情,更是触及到了毛澄的心头。
若是孝宗皇帝,能多活几年,大明何至于天下大乱?他们是无缘无故,逼着朱厚熜给孝宗当儿子吗?
不!
当然不是!
他们可都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他们老朱家的天下。
让朱厚熜过继给孝宗,以太子之礼继位,那么正德皇帝朱厚照的处境就会非常尴尬……再说明白一点,借助此举,可以将正德一朝彻底推翻。
扫清弊政,除掉所有的阉竖武夫,实现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仔细算来,你朱厚熜才是获利最大的那一个,而且我们还把皇位都给你了,还要什么?
这一次毛澄气势汹汹,他已经盘算好了,务必要说服朱厚熜,让他必须点头。假如那个王岳还敢出来多嘴,就把他拿下,当成奸贼处置了!
“阁老,为了大明江山社稷,你我要一往无前!”
梁储神情凝重,微微点头。
两位大臣达成了一致,到了御帐,跟朱厚熜见礼。
此时的朱厚熜,刚刚和王岳商量好对策,脸上带着笑容,从容自信了许多。
“梁阁老,毛部堂,你们这一路上,俨然我的老师,有什么话,就赐教吧!”
毛澄率先开口,直奔主题,“殿下,自古以来,皆是由储君继承帝位,乃是情理之中。也最能安定人心。孝宗天子励精图治,方有弘治中兴。如今国家纷乱,民生凋敝,百姓们都盼着殿下能够整饬社稷,如同孝宗一般,中兴大明。臣等以为让殿下以孝宗太子身份,入嗣大统,天下臣民必定归心,此乃我大明苍生之福,也是殿下的仁德至孝。不光是老臣,朝中诸公,也都是这个意思,天下百姓,更是一样的心思。臣以为,殿下切莫受小人的蛊惑,耽误了大事啊!”
说到这里,他的老眼扫了一下站在朱厚熜身后的王岳。
不用问了,小人说的就是你!
王岳哼了一声,心说你们满口仁义道德,说白了,还不是想把朱厚熜捏在手里,维护士大夫的利益吗!
何必说得那么好听!
王岳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就等朱厚熜给他制造机会了。
“毛尚书,你处处为国着想,我自然是知道的。登基继位更是国朝最大的事情,半点马虎不得,必须按照法度来做,差一点,大家都会成为笑柄的。”朱厚熜笑呵呵道:“刚刚我的侍读王岳提了几点疑问,他才疏学浅,年纪又小,肯定是胡言乱语,不过相信毛尚书还是愿意替他解惑的,对吧?”
朱厚熜这货的确是天赋异禀,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让毛澄想不答应都不行。
见毛澄点头,王岳立刻道:“毛部堂,如果小子没记错,大行皇帝遗诏是这么说的:朕疾弥留,储嗣未建,朕皇考亲弟兴献王长子厚熜年已长成,贤明仁孝,伦序当立,已遵奉祖训兄终弟及之文,告于宗庙,请于慈寿皇太后,即日遣官迎取来京,嗣皇帝位,奉祀宗庙。”
背了遗诏之后,王岳又道:“毛部堂,不知道可有错误?”
毛澄黑着脸道:“没有,一字不差!”
王岳露出了笑容,十分灿烂,还拍了拍额头。
“以往我背书经常出错,这次竟然一字不差,真是侥幸啊!”他搓着手,笑嘻嘻道:“既然如此,我从遗诏之中,至少读到了三点心得体会,不知道毛部堂怎么看?”
不等毛澄回答,王岳就主动道:“这第一,遗诏承认,殿下是兴献王之子,并非弘治天子之子,父子关系,明明白白,总不能视而不见吧?第二呢,尊奉兄终弟及之意,并非父死子继,所以,按照太子之礼入城,不符合遗诏规定。而第三点,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是嗣皇帝位!殿下是来当皇帝的,并非储君,没错吧?”
王岳句句直指要害,而且越说越有劲儿。
他都经历了多少年阅读理解的摧残了,就连鱼眼睛诡异的光,都能解读出一二三,更何况是一份不算复杂的遗诏了。
别看你毛澄是状元出身,在应试教育训练出来的魔鬼面前,乖乖站好吧!
“毛部堂,小子以为,还是按照遗诏办事吧!”
王岳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