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礼之后,萧琰在家中待了十几天,便又回了萧山讲武谷,继续之前练武、读书和五日一虐的日子,有时也在山谷和山林中漫步,静听飞禽走兽虫鱼的声音,或者隐匿在侧观察自然界的生死博斗,有时也去武道堂尽长老义务指点萧氏子弟武道……。除了重要的节日和父母兄长的生辰回府外,这一年的时间她都在萧山中度过。
时光如梭,转眼又是一年的二月。
萧琰感觉自己对武道的领悟到了一个瓶颈,尤其“念”字刀法领悟前四刀后便再无进境。萧迟对她道:“你该出谷了。‘念’为心,你的刀道没有进境,跟你的心境有关。多出去走走,转转,去红尘滚一滚,比你在山谷静修几十年都有用。”
萧琰敬谨应道:“是。”
武道当动静结合,而大道如流水,是流淌前进的,可以沉淀但不能静止,是时候出去游历了。世间风景万千,萧山只是渺小一景,不独心境要入红尘历练,她的武道也必须在广阔的天地里驰骋进益。
拜别夫子后,萧琰下山回府。
山下草原如绿毯,田间麦苗青青,已经是至道四年,距离先皇逝去将满三年了。
萧琰出萧山时,安平长公主收到了京中快递来的一封信。
信是李翊浵写的,说:阿爹三年祭日将至,阿姊来京中给阿爹扫墓呀,还有长姊的芙蓉园准备在今年三月三上巳节重新开放,已经邀请了各大世家的年轻郎君和娘子们入园踏青,园子里好几处景致都是阿爹喜欢的,三姊到京来兄弟姊妹们聚一起,在美景之地给阿爹敬酒三杯,琴棋书画作乐一番,阿爹喜热闹,定然高兴……。
安平长公主立即心动了,何况她还想返京揍李翊浵呢,当下跟萧昡商量了,便准备入京。萧昡体贴的说:“你在京中多留些日子,和兄弟姊妹们多聚聚,晚些再回不妨。”
这话里的潜意思安平长公主当然清楚:以后入京的机会可能就没有了。
以前先皇在位时,逢五逢十的圣寿节她都有理由入京为父亲祝寿,而今先皇已逝,身为河西萧氏主母,此次之后,再去长安就要引起猜疑了——无论是长安的朝臣还是萧氏内部,作为萧氏主母的大唐公主的位置就是这么尴尬。
安平长公主领了丈夫的好意,她心里没有那些忧郁情绪,日子笑着是过,哭着也是过,何不过得开开心心的。
她决定去长安住上三月才回来,国公府的事不需要她操心,大世族一应事务都有章程,各个位置各司其职,不能决的重要事有梁国公处理,内院不能决的有魏子静处理——自萧琮说通父母欲立魏子静为正室后,安平长公主就开始教导魏子静处置家务,虽然不如沈清猗悟性奇高,凛冽摄人的气场也极强,但心静细致,谦虚好问,倒让安平长公主首次有了种教导儿媳妇的成就感,像沈清猗那种一点就通还触类旁通的,当婆婆的真没成就感,安平长公主觉得魏子静人温柔懂事处事也妥贴,考验几次后就渐渐放心了,内宅之事交给魏子静她是不需要担心,此去京中小住一段时间当然没有后顾之忧。
待到萧琰归家说起夫子让她出外游历,安平长公主当即决定:“跟我上京去。”
三月就是萧琰生母李翊浵的生辰,虽然安平长公主不待见李十一,但萧琰要出游,当然应该先去长安为亲娘祝寿,这是人子应尽之义,安平长公主不会阻拦萧琰尽孝道,能成全就成全。
萧昡表示同意,他虽然不喜皇室老是惦记着女儿那一半李氏血统,但对女儿很有信心,当然不忌讳她去长安,不过还是要提醒女儿,提防当今太子。
萧琰对父母的决定感激又高兴,她原本也是这个打算,先去长安给阿娘祝生后再南下远游。“多谢阿父阿母。”她拜谢道。
安平长公主打趣她道:“你安福姨母的芙蓉园踏青可是长安有名的相亲会,阿琰可得睁大眼了,没准看上哪个鲜嫩少年。”
萧琰噗笑道:“鲜嫩少年看看就行了,入口还是算了吧。”
安平长公平哈哈大笑。
梁国公觉得妻子打趣的话挺有道理,私下又与妻子商量,让她去长安多看看那些世家子,尤其是各个世家来信议亲的那些少年郎君。
萧琰便准备出行及带入京中的礼物。
二月初六国公府置青庐,设大宴,因这日是世子萧琮继立世子夫人的吉日,虽然不是新娶,但也按照娶妻的仪式,与魏子静行了婚礼。次日亲见礼,萧琤萧玳行叔嫂礼,萧琰萧瑟萧珑则行姑嫂礼。萧琰与魏子静见礼时心中有着微微的怅然,这并不妨碍她对魏子静的敬重,但与沈清猗那种亲昵的感情却是无法重现了——那是少年时多年相处生出的纯真感情,无法替代。
过了几日就是二月十一,是萧琰十四哥萧琤成亲的日子,国公府又置青庐,又是大喜,连着两番喜事,仆役们都是精神抖擞。萧琤这门亲事是两年前议定的,新妇是吴郡孙氏嫡支长房嫡女,新任礼部尚书、吴国公孙伯瀚的次女。萧琰的二嫂孙云昕也是出身吴郡孙氏,但不是嫡支,而且二哥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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