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长公主哈哈笑,“这个礼节好。”在萧琰脸颊上也亲了两下,抬眼睨萧昡,神色极得意。
萧昡眼角又抽了抽,绝对不会说自己吃醋了。
萧琮也挺吃醋,但看妹妹这么大了,和哥哥吻面什么的……还是算了。
相见亲热问候之后,便坐下来说话。
厅堂的门已经关上,侍女仆婢都退到了水榭外。
萧琰施了个真气屏障,先说她去长安后的事,一直说到她入剑阁,然后因为李毓祯再回长安,直到李毓祯苏醒,她又去乌古斯,担负使命和乌古斯皇帝会晤,直到回国。
之前她在信中写到自己在乌古斯进阶,但自是不及她亲口说来的惊心动魄,厅中三位亲人都听得悬心吊胆,忽上忽下。对经历的这些凶险萧琰没有掩饰,毕竟她人活着在这里,再凶险也是过去的事了,但将过程说得真实详细有助于父亲和四哥了解乌古斯,估计乌古斯的实力,毕竟以前都是从资料中了解乌古斯。
这一说就说了将近两个时辰,萧琰起身给父母兄长添了好几回茶,又唤侍女上了两回煎茶,第四茶用尽时才堪堪将经历讲完。
七月过半的天时贺州还有些热,湖中水榭却有着凉气,又开了对风的两扇榭窗,有湖风吹过榭中倒是凉爽,但萧昡三人却是听出了一身薄汗。
安平长公主直叹,“真个惊险!你这孩子是吃了大苦了。不过,吃得这大苦,才有你武道的成就啊。”又赞叹说,“慕容家的千山不错,危难同济,生死与共,真友当如此。”
萧琰点头道:“我与千山学长是大道同行的伙伴。”伙伴比朋友又更进一步了,必得是志同道合、一起奋进的至交才能成为伙伴。
“好,好!”萧昡很欣慰,抚须道,“人生难得一至交,更难得是共进同行的伙伴。阿琰有此伙伴,甚好。”
“阿父说的是。”萧琮也欣然笑道。
萧琰唤进侍女备了温水热巾子,让父母兄长先擦了汗,待侍女退下后,又提起她和慕容绝磨道的事,当然亲热的场面就不提了。
三位亲人的脸色都有些古怪。
萧昡和儿子对视一眼,觉得这话不好问。
安平长公主却是个爽性的,直接问道:“阿琰是喜欢女子?”
萧琰没有敷衍,认真说道:“我为千山学长磨道,是不可为她动情的。不过,我并不排斥与女子亲热。”知道母亲问话的意思,说道,“如果遇上喜欢的人,孩儿应该不会计较是男是女,但合心意。”又道,“不过,目前为止还没遇到有男子让我心动。”
萧昡父子俩的脸色更古怪了——难道阿琰以后要娶个媳妇儿?
这是愁还是不愁?
萧琮想了想,觉得完全没有为妹妹愁的必要,只要妹妹喜欢,男的女的都行,若喜欢女人又想要个孩子,他以后肯定会还有孩子,过继一个给妹妹就是了。想到这里,萧琮心里就定了,还有心打趣妹妹,说:“慕容世家是有名的出美人,慕容家千山必定也是位出色的美人吧——我妹妹不吃亏。”
萧琰挺老实的说:“嗯,学长容貌极好,气质极好,身材也极好。”
萧琮噗一声笑,想说妹妹你太实诚了。
安平长公主已经乐得大笑出声。
萧昡犹自在那苦恼,女儿要是娶个媳妇愁还是不愁?
不管他愁不愁,家中的长辈必定是要愁的,二十岁的洞真境大圆满,多好的优质资源,怎么可以不生下优秀血统的后代呢?
萧昡觉得有些头疼,甲姓世家出身高贵尊荣,生来起|点就比别人高,但也意味有着更大的负担,和更重的家族责任,不是想怎样就怎样的,他神情严肃的对女儿道:“你和慕容千山磨道的事勿要对他人提起。”
萧琰自是点头,这是千山学长的大道,除了最亲的人外,她怎么会和别人说。
萧昡咳一声又道:“至于你以后娶夫郎还是……咳,媳妇,你自个心里有数。但在你晋阶先天以前,要慎重。当下,还是以专注武道为先。”二十岁对于洞真境大圆满宗师来说,那是太年轻了,阿琰的亲事可以往后挪,不必这么早。若能晋入先天最好,到时阿琰喜欢什么都由她自己。
萧昡虽然还在烦恼着女儿会不会娶个媳妇——他当然希望女儿娶个夫郎有自己的血脉——却已经在为女儿做周全考虑了。
萧琰自是明白父亲的提醒和良苦用心,点头应道:“阿父放心,孩儿省得。”
萧昡看了眼天色道:“时辰不早。你先回去洗漱更衣,然后去给祖母叩安,再到这边来用洗尘宴,见见家中妹妹。你十四哥和十七弟还在军中,等休沐日出营了你们再叙话。明日朝食后,你再去拜见你祖母,多说说长安、北国的风景,你祖母爱听这些。”
萧琰恭谨应下。
萧琮起身道:“我送阿琰回去。”
萧琰笑哈哈道:“四哥还是去祖母院里等我吧。我脚程快,回清宁院一会儿就到了,要是跟你同行,我还得等你呢。”
萧琮捂胸作叹道:“阿琰开始嫌弃哥哥了。”
萧昡和安平长公主都笑起来。
阿琮平时端方稳重得跟老头子一样,这会才像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啊。
孩子们就是要在一起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