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几次,也得到了这位圣者的指点,在武道上受益匪浅。
更重要的是,他完成了任务。
鼹鼠,是靖安司在国外发展的间谍。
他们都是本国人,因为各种原因为靖安司做事,又分为灰鼠和白鼠:灰鼠知道自己是为大唐靖安司工作,而白鼠完全不知,只当自己是在为国内某个大家族或某个权贵做事。——阿伏于就是一只灰鼹鼠。
但他自从十年前接受了三件考验他忠诚的任务外,就一直被“冬眠”了,随着年纪越大,他就越着急,虽然冬眠很安全,但接不到任务,也就意味着他不能在有生之年完成自己回归故土的最大心愿。
当阿伏于看见那位女圣者皮袍衣袖上的花纹时,他心里陡然急跳了一下,随之脑海中就出现了一行字——他神色一肃,知道这是圣武师的传音手段——那是一句他牢记了十年的暗语,顿时他心中又是兴奋又是惶恐:兴奋的是,任务终于来了;惶恐的是,能让一位圣者来发布任务,究竟是怎样艰难的任务?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的任务竟是极其简单,在这二十天内,教会这位女圣者鲜卑语和通古斯语,以及日常使用的鲜卑文字和通古斯文字,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当然,这全任务的内容虽然简单,实际上要圆满完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要在二十天内就学会两种语言、两种文字,虽然只是用于日常的对话和文字,但就算是对语言天赋极好的人来说,至少也需要半年吧?
然而,这位女圣者的学习力实在令他震惊,只要他说过一遍,发过一次音,她就能完全记住并准确发出,写下的鲜卑文字和通古斯文字,只要看过一眼,读写就能准确无误。
他原本担心二十天完不成任务,但眼前所见证明他是白担忧了。心里不免敬畏的想:或者这就是圣者的力量?
他这么想也没错。
武道臻入宗师境,由神识到神念这种质的变化,神识具有了力量,就意味着对脑域的促进远远超过了普通人。普通人终其一生或许使用的脑域不过百分之十,而少数最聪明人的可以达到百分之二十甚至三十,然而对于宗师武者来说,即使不是各方面的脑能都被促进,但记忆力和学习语言这种并不深奥的知识的速度是普通人远远比不上的,除非普通人具有这方面的异能,当然那也不叫普通人了。
阿伏于骑马立在城门口,带着恭敬又敬畏的表情目送圣者和商团离去。
他不知道这位女圣者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她到乌古斯汗国是要做什么,但这不是他该知道的,也不是他应该关心的;最重要的,是要做好女圣者指令的“小儿子意外死亡他们一家伤心迁离”……如果一切顺利,这个秋天他们一家大概就能在大唐度过了,梦寐中的大青山之南啊,才是他们阿伏于的故乡。……他忽然热泪盈眶,但这泪水很快就被寒风吹冷,皮袍袖子擦过去,带着冷涩的痛。
商团车队往北行进,沿途多是荒凉的地方,而城镇的距离也隔得极远,往往相隔两三百里才见一座小城。这里没有县,城之下就是村,而城的规模也远不及大唐的州城,约摸就相当于一个大唐的县城。当然,这只是萧琰在边境所见的情况,毕竟塔克领不属于乌古斯的腹地。
她此时骑着塔克河马,头上戴着皮帽子,穿着一身鲜卑人的右衽皮袍,袍子缎面上没有繁华富丽的纹饰,看起来带着几分古朴的味道,很适合她苦修的身份。苦修武者因为常年独自一人待在严酷的环境里修炼武道,多半性情孤僻,不喜也不善于与人交往,所以商团中的人都很自觉的不去打扰她,其他几位圣武师也都和她保持了距离。
这种状况当然是萧琰乐意的,也趁着路上这段时间,用耳力听商队中的人交谈,熟练她的语言,而紫府识海中则是用神识书写着鲜卑文和通古斯文。比起汉文的丰富词汇,通古斯文和乌古斯自己创建的鲜卑文的词汇量要少得多,两本词典萧琰都已经背下,只是语法方面要花些时间。
之所以到乌古斯后才学习语言——辽东慕容氏不会缺乏这方面的人才——是因为身处乌古斯国内有更好的语境,而更重要的是,只有待在当地一段时间,萧琰才能消除身上外国人的气息,当阿伏于商团中的人初见她时,这种气息会让他们觉得是在冰原里苦修带出的孤僻气息,但被聪明又敏感的人看到,或者被另外的圣武师察觉,就会感到违和,心生怀疑。毕竟两国的宗师潜入对方的国境并不是罕见的事。
十几天后,商团到了塔克领的中心城市,塔克城。
塔克城的领主是鲜卑人,拔列氏的家主。作为南方一个荒僻领的领主,拔列氏家族在乌古斯汗国的地位显然不那么高,只能算是二流贵族。当得知入城的苏尔古商会的商团中有一位步六孤姓氏的女圣者,而且是貌似三十出头的圣武师中期,这位领主顿时坐不住了。不管这位步六孤女圣者是出身旁支还是偏支,但真的能在三四十岁就进阶中期圣者,而且还是苦修圣者,这可是了不得的天赋,任放到哪个大家族,都是要当嫡支重视起来的。何况大汗刚刚向各地领主下了召兵令,他正要率塔克军团北上,如果能先跟步六孤家族的一位天才圣者拉上关系,以后到了上京城,岂不顺带攀上了步六孤家族?
拔列氏领主当机立断,命人详细打听清楚这位圣者的情况后,便备了一份厚礼,又请出家族中实力最强的一位圣武师后期,坐着铠甲骑兵卫护的豪华马车,前往苏尔古商团下榻的高级客栈,拜访这位步六孤圣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