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广平郡王噎了一会,向他姊做了个佩服的表情,道:“你行!”
跟着又嘿笑一声,道:“你是我姊,你喜欢谁,没有我反对的地儿,不过,阿父阿母,还有阿翁,可不是好说话的,让你一句话就对付过去……,想当年,昭宗皇帝谋娶文贞皇后还殚精竭虑的布局十年呢,何况,文贞皇后不姓萧。哎姊,你这可真是任重道远呀。”他半是嘻哈半是幸灾乐祸的道。
虽然心里崇拜自家亲姊,但让强势霸道的姊姊受点来自家人的搓磨,他还是挺乐意的。
李毓祥的靴子踩在已经覆雪的宫道上,步伐干脆利落,语声却是轻缓的,如雪花飘落,随性从容:
“任不重,道岂可远?不登险峰,岂能观无限风光?不临青云之上,岂可九天揽月、星海掬星?——人活着,就要顺心意。不斗,何以顺心意?”
少年的脸色变得肃敬起来。
这是李毓祯对感情的态度,但这话,不仅仅是在说感情了,还有更多,更多……
少年肃敬的脸上闪耀着一种神采,看着自己的姊姊认真的说道:“你就是我的高山。”
高山,不是高山仰止,而是向着高山前进。
攀登高山,越过高山,这是李毓祯一直在做的事。
少年以自己的姊姊立志,向这座高山前进,攀登它,然后越过它。
看起来,这很渺茫。因为这座高山,已经太高,并且会越来越高,而少年目前与这座高山的距离实在太遥远。
“那你要努力了。”
“是,我会。”少年的声音流露出坚定。
……
雪花飘飘扬扬,姊弟俩一边说话一边前行,将至宜秋宫时,李毓祯忽然停了步子,薄凉如雪的眸子蕴着笑意,看向前方。
李毓祥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先是一愕,继而内力凝于目,不由瞪大眼睛,脸上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就在前方二十步外的万年青矮树上,立着一个身姿挺拔的人在练刀。
而他之前一直没发现有人!
就好像完全模糊了存在感,融入在这雪夜中,就是夜色,就是雪,就是树……如果不目凝内力,即使从那甬道树旁走过,也不会有什么发现。
而他此时也只能看见一个隐约挺拔的人影,和时隐时现的一线刀光,如果不目凝内力,只会觉得那是雪光。
少年目露惊色,这是什么境界?
“这是刀道自然。”李毓祯说道。
少年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觉得目痛,似乎再看下去就要眼瞎一般,禁不住闭上了眼。李毓祯弹了两缕真气入了他眼穴,少年目痛感觉立消,待要睁眼,便听姊姊警告道:“不要再看,超过你境界太多。”
少年心中一凛,立即散了凝于目上的内力,睁眼再看前方时,人影和刀光都消失了,只有夜色,雪花,万年青。
李毓祯说道:“你先回去。”
少年应了一声,接过关夏递上的伞,毫不犹豫的向前直行。尽管眼前所见令他惊震向往,但不是他目前所能触及的,他就能毫不留恋的果决离去。
而他也已经猜到,前面的人应该就是萧悦之,尽管没能看清面容,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但这个时候能在宜秋宫练刀的,除了萧悦之还有谁?
少年一边走,一边心里嘀咕,姊姊让他离开,没准还是嫌他碍眼……真是见色忘弟。
萧琰的刀似缓实疾,每一刀都恰恰落在雪花的空隙间,没有沾上一片雪,而雪花自然的飘落,风自然的吹,就好像刀光不存在。李毓祥经过这株万年青时,也没感觉到任何异状,若非先前眼见,简直不敢相信树顶上正有人练刀。
李毓祥心中惊叹,脚步却是从容的,目不斜视的从树下走过,渐走渐远。
李毓祯忽然抬手,双指在雪空中一划。
飘飘洒洒的雪花在空中凝出了一道雪箭,而转眼,雪成冰。
冰箭晶莹剔透,在雪夜中散射着寒光。
那箭向萧琰射去。
其势疾若流星。
萧琰的刀光亦如一线流星,从雪空中划下。
刀气与箭尖相撞。
一声清脆的轻响,仿佛冰碎裂的声音。
但冰箭并未碎,而是瞬间散了开来。
雪花飞舞。
萧琰的刀上有着异乎寻常的力量,那道冰箭上也有着强大的力量,当刀气与箭尖相接的一瞬,萧琰能感觉到李毓祯那磅礴又霸道的真气,力量比她刀上的力量更加强大,然而冰箭并未将她的刀气震散,而是“叮”的一声后散开了……散开的每一片雪花都是那样的完整,没有被两股强大的力量碎成粉末,就好像是从冰回复到雪花,自然的还原,纷纷扬扬飘洒在空中。
萧琰的目光凝住。
李毓祯的剑道是霸道又锋锐的,然而这强横霸道的力量,运用起来却是这样的细微,凝固后分解,完满的保持雪花的原状,这是力量运用,妙乎于心的意境。
而刀道自然,与妙乎于心,当然是相通的。
萧琰看着眼前飘舞的雪花,体会着方才那妙乎一心的感觉。
李毓祯静静的等着她。
萧琰的眸中亮光耀起,刀静静的斩出。
&n...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