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腰间挂了刀的健壮汉子坐了最后一个座位,车马行的人对张小花等人说:“这位爷是我们车马行保护大家行程安全的王师傅,你们有什么事情尽管跟他说。”
那壮汉冲大家一拱手说:“在下王奇胜,一路请多关照。”
然后,又从车马行的伙计后面转出一个腰稍微有些驼,满脸都是褶子的老年人,手里拿了一杆长长的鞭子,对大家笑着说:“小老儿是赶车的,预祝大家一路平安。”说完,也不多言,甩甩鞭子走了。
车马行的伙计笑着说:“这王马倌儿就这个脾气,大家莫见怪,一路顺风啊。”
说完,放下布帘子,马车就缓缓的动了。
张小花透过被风掀起的布帘子,看着后退的地面,感觉着越来越快的车速,知道自己离家越发的远了,以前的生活要远去了,以后呢?一片的茫然。上午从郭庄到鲁镇这段路,虽说已经离开了家,但感觉还是在自己生活的圈子内,这马车一动,就要驰往陌生的世界,心里的滋味又是有所不同,不由得眼睛又有点模糊,不过,张小花在心里一个劲儿给自己打气,在娘亲面前已经说了是最后一次落泪,再不能做小孩子,不能流泪啦。
张小虎似乎看到了弟弟的清晰变化,伸手握住他的手,笑着没说话,不过张小花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内容,心里也安稳了。
虽然随着马车的疾驰,心里的熟悉和安宁越来越远,但张小花也有丝丝的期盼,那刚刚成熟的心境也是愈发的圆满,那前面,等着的,究竟是什么?
一路上,由于彼此并不熟悉,几个人也没有说话,靠着张小花的张小虎因为也是第一次出远门,不晓得跟张小花说什么好,只是握住他的手,可是随着马车的颠簸,昨夜没有睡好的他,竟然慢慢的合上了眼睛,身子伏在小方桌上,睡着了。
张小花把手从二哥的手里抽出来,寻思是否给他盖点东西,不过午后的天气还是很热,车篷内仅有窗户进来的微风,也就熄了这个想法。
赶车的人水平似乎很好,将两匹马驾驭的很默契,大车飞快的在路上跑着,车内居然感觉不到太多的颠簸,除了张小花,其他人也都像张小虎一样,昏昏欲睡。
张小花其实也想睡的,这么无聊的路上,不能老是看外面后退的风景吧,只是他自己也是很奇怪,除了晚上睡觉外,他白天几乎是不睡的,记得以前自己是很喜欢中午睡觉的,每天午后在地里吃完饭,都会在树下睡一会儿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没了这习惯呢?可惜了,坡上那块大石头,还想着以后睡在上面凉快呢,唉,还想什么呢,以后就不去种坡上的地了,留给大哥睡吧,自己还惦记什么睡觉呢。不过,张小花又有点迷糊,听大哥说自己睡觉不到天亮是不会醒的,这又是怎么回事?想想这段时间也真奇怪,记得以前晚上也经常醒来的,现在似乎还真的好久都没有半夜醒的时候了,是自己太能睡了?而且,还有那个梦,还真奇怪,每天都是一样的梦,张小花想着想着不由摇摇头,想不明白。
对了,还有,自己现在力气还真不小,虽然没跟大哥和二哥比过力气,不过肯定不比他们小,想想就高兴,自己才十三岁,等跟哥哥们一样大了,力气肯定更大了,帮爹爹干活就更好了,唉,怎么又想到干活了,还是好好去学武艺吧,保护家人的安危才是最主要的,也不知道西翠山的山贼是不是真的放弃了寻仇呢?
就在张小花胡思乱想中,马车奔走了一个下午,等天色黑了下来,车速才稍稍的放缓。
车上的众人这时候才纷纷醒来,张小虎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看看窗外,问张小花:“小花,你睡了吗?这时到哪里了?”
张小花郁闷的说:“我没有睡,不过,我也不知道到哪里了。”
张小虎呵呵笑道:“那是,你要是知道了,就成神仙啦。”
这时坐在张小虎旁边的书生说:“这是快到宝镇了,跟咱们鲁镇一样大的小镇。”
张小虎一愣,说:“宝镇,这个名字好啊,是不是出过什么宝物啊?”
年轻的书生也是一愣,“扑哧”笑出了声,说:“这位台兄倒是幽默,没听说这宝镇出过什么宝物,这名字是因为很早之前这里出过一个姓宝的大人物,才以此为名的。”
张小虎不由的一阵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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