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镇国将军府就收到了圣旨,美其名曰,景帝感念李春霆功绩,皇恩浩荡,准备重赏,故将其一双子女接到皇宫,以表器重。
这圣旨,这内容,仅仅是为了给外界一个说法罢了。根本上,就是挟持。李崇重病,还在床上,那传旨太监却直接捧着圣旨入了他病房中。一听到这圣旨,便是怒火攻心,一阵的心寒,两相冲突之下,他呕出一口血,向后倒去,不省人事,顿时吓到周身伺候的一群人。
尤其是柔姨娘,慌乱的叫道:“来人,快请大夫!”
那传旨太监见此,却一板一眼的说道:“圣上有旨,即刻带李大将军一双儿女入宫。”说着他直接让跟来的御林军入了后院,是想直接从府中将人带走。
眼下李崇被这圣旨直直气昏过去,柔姨娘也顾不得对方要做什么,她现在全身心扑在李崇身上,焦急不已。令月和鸣鸣都在老太君那处,所以御林军要拿人,便要到老太君那走一趟。
而老太君的态度,也格外强硬。用她的话来说,镇国将军府若是连两个孩子都护不住,那也枉为百年基业了。
不多时,御林军回到太监处禀报,他一听,两条窄细的眉毛高高挑起:“圣旨在此,谁敢抗旨!”
御林军们倒是顾及此处是镇国将军府,没有太过嚣张,不过若是不能将人带回,他们的麻烦也是不小的。所以在那传旨太监的带领下,他们往老太君的住处去了,那架势,看着是老太君不答应,他们就强来了。
这厢大夫来了,为李崇一诊脉,捋着胡须道:“李老将军这是,怒火攻心,旧伤复发,恐怕”
“你快说啊!”柔姨娘急得不行。
那大夫一察李崇脉象,分明是将死之人,回天无力,然他看柔姨娘的脸色,斟酌再三,还是给了个模糊的话语:“恐怕难以支撑太久。”
柔姨娘已经面如土色,她瞅了瞅床上李崇的脸,毫无血色,脑袋里只剩“嗡嗡”的一片声响。大夫觉着自己不便在此久留,收拾了行囊,也不拿赏钱,径直离开了此处。
走时他边摇头,轻叹:“恐怕这府里不久就要办丧事喽”
另外一边,老太君派人将令月和鸣鸣看好了,她面对着一众来者不善之人,脸沉得像锅底。对于那太监来说,这老太君在他眼里,是个碍事的老太婆。不过有区别于一般的老太婆,她毕竟是镇国将军府除李崇外最大的主事人,所以哪怕面对宫中来的御林军,她也不带虚的。
“你们是奉了什么样的旨意!要辱我镇国将军府的门楣!”老太君一出声,便带着怒意。
太监将拂尘甩到一侧,道:“好大的帽子,杂家可担待不起。陛下隆恩,要李大将军一双儿女进宫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给小皇子小公主们伴读,此等殊荣,是多少官宦人家的子女都羡慕不来的。”
“哼,既是殊荣,便让旁人领教吧。”
见老太君丝毫不给面子,太监自觉不想再说好话了,他竖着眉毛,色厉内荏的说道:“圣上旨意在此,任何人不得抗旨,倘若老太君硬要抗旨不尊,休要怪杂家不客气了!”
老太君铁了心要护住这对亲孙,当即斩钉截铁,掷地有声:“有我在,谁敢!”
传旨太监只冷哼一声:“即便老太君你想要抗旨,也要看看这镇国将军府能不能承担得起后果!”
“我镇国将军府世代守护周朝,求的是问心无愧。而今圣上听信谗言,竟想利用两个孩子,拿捏重臣,此举传遍世间,也只会让人不齿!”
这可是冒犯天颜的说辞,那太监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怒色:“大胆!莫要以为你是李老将军的亲娘,就可以随意冒犯圣意!今日圣旨在此,无论如何,杂家都要执行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