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顾子柒有想过,倘若李俊卿运送的粮草在中途出了问题,那一定也是遇上了山贼,但是一般的山贼,绝对不会有那个胆子敢劫去朝廷的粮草。
现在要做的,就是沿途打听,这路上较为猖狂的山贼土匪的位置,以及最近从官道上走过的商队。因为不确定李俊卿他们是否伪装成商队,所以要格外留个心眼。
怕手底下的人会漏了什么消息,所以顾子柒一路上都是亲自打听过来的。
不远处的路边有一家茶馆,看着有些年头了,旌旗都显得有些破落。经营这家茶馆的是两个中年夫妻,在官道上坐着小本生意,有时候也会回答来往行人的一些问题。
顾子柒他们将马拴在了茶馆旁边的马厩里,然后一行人在茶馆里坐下来休憩。
杨副将一开嗓,就是中气十足:“劳烦店家端两杯茶水上来!”
那俩夫妻里的男人应道:“这就来了!”
随后他一手拎着一个大茶壶,稳稳的放在顾子柒面前的桌上。杨副将就在对面,他迫不及待的斟满一碗茶水,囫囵吞枣似的往嘴巴里灌。
那店家似乎还未见过喝茶这么豪爽的人,一时有些目瞪口呆。顾子柒此时也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浅浅润着嗓子。她瞥见那店家的模样,微微一笑,开口问道:“我有一事想问店家。”
如此说着,她往桌上搁了一两纹银,这是问话的基本条件。那店家一目了然,顿时笑道:“公子有什么想打听的,小的知无不言。”
一听有消息可打听,杨副将顿时不再灌水了,把碗往桌上一放,也沉住气听人说话了。
“你可知道,这附近有哪些山贼比较猖狂的吗?”
那店家不假思索的说道:“公子问的是水岐山山贼吧。那的确是方圆百里之内最为猖狂的山贼了,他们不劫一般行人,却专挑商队和走镖的下手,他们劫了商队,便将那些商品据为己有,放一部分人回去,要他们带银子来赎回货物,对待押镖的也是一样的手段。方圆百里,所有商队过路,可都要提防着那水岐山的山贼呢。”
杨副将这时候开口了:“有那么厉害吗?我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这位壮士有所不知,那水岐山的山贼是近几年逐渐猖狂起来的,听说原先那水岐山的山贼只是小流,是后来水岐山来了个山大王,好像是姓陈,那些山贼们认他做了老大,他便逐步带着手下的弟兄,一步步壮大起来了。”
顾子柒微微颔首:“如此说来,那姓陈的山大王还算是个人物。”
店家又道:“公子说的是。一般人啊,还真不敢去招惹他们,但凡有商队路过此地,都要小心再小心,就怕运气不好,遇上了水岐山贼。”
“运气?”
“可不是嘛,有的人运气好,打从此处过,平平安安。有的人运气差,路过此地的时候,人财两失!诶,可叹可叹。”
顾子柒听到这里,顿了顿,又问道:“你可知道那些山贼出来活动的时间都是哪些日子?”
店家道:“公子你可问对人了。来往的人,个个提防着山贼,生怕运气不好就撞上了。殊不知这山贼,他们出来是挑日子的,一月之中,也就出来两三次,而且都是在月初和月中左右,大部分商队都挑在这时候上路。”
杨副将这时候不满道:“你既知道,为何不提醒那些过往的商队?”
那店家顿时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这位壮士,你可别误会了,一来,没人问,我自不敢贸然与他们说,万一到时候他们误以为我和山贼有勾结,那我得多冤枉啊。二来,那些山贼做事不按常理,我还道摸透了他们的习性,谁知在前两天,他们就劫了半道上的一个商队,这可是月末啊。”
顾子柒似乎抓住了点什么,她正待继续问下去,茶馆老板娘却在那边叫人了:“来新客人了,当家的招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