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润泽微托着下巴,似乎在思忖他这句话的真实性。这时候秦夫人又坐不住了,她悄然拉扯司徒润泽的衣摆,要他侧过身来,轻声道:“算我求你,莫要让阿黎面上过不去,若是再将他逼走了,这次我可不帮你将人叫回来。”
原来这次司徒黎归家是秦夫人苦口婆心的劝导,同时又因为司徒润泽给他施加了一定的压力,两相权宜之下,他才回到了家里。
不过他想要走,也不是什么难事,怕就怕伤了秦夫人的心。仅此而已。
司徒润泽听了秦夫人的话,面上有所收敛,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内心了,他是在乎这个儿子的。
“你先回去吧,我奉劝你一句,莫要同将军府作对,后果你担不起。”他的声音淡的就像一个陌生人。但是秦夫人却大大放心了,这事可算揭过了,她又忙给司徒黎使眼色。
司徒黎觉得这事还没完,依照他对自家亲爹的理解,面对这种事情,他总要做些什么的,否怎么对得起他老狐狸的心肠呢。
奈何秦夫人一个劲挤眉弄眼,司徒黎总要给自己亲娘一点面子。他笑了笑,颇有风度的说:“父亲若是无事,孩儿告退。”
分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说辞,司徒润泽偏从里头听出不屑,这一发现让他气闷不已,碍于秦夫人在旁,他难以发作,温文尔雅的面容一再冷下去。
回到自己的住处,司徒黎一股脑钻进了自己的屋子,阻退一干上前服侍的下人们。
“大公子这是怎么了?”问话的是秦夫人给司徒黎安排的一等丫鬟绿芜。
其他的一些随侍丫鬟面面相觑看了好几眼,然后一个丫鬟上前,轻言细语的答道:“我们也不知怎么回事,先前大公子从外头回来,便被老爷那边的人叫去了,后来大公子回来,我等准备服侍,但是大公子不给机会”
这小丫鬟说到此处,语气还有些委屈。
绿芜见着她们这样就烦,在这府中,哪个丫鬟不垂涎司徒黎的美貌,唯有她绿芜,最是幸运,得了秦夫人的眷顾,在司徒黎身边作了贴身丫鬟。光是这一点,她就胜过府中大部分丫鬟,和别人说话时都带着几分傲气。
然而名为贴身,她可从未贴过司徒黎的身。说来她被秦夫人指给司徒黎已有好几年,她一心瞻仰着司徒黎的身影,终于有机会近身伺候,这对于绿芜来说,是莫大的福分。还没等她高兴,司徒黎却和司徒润泽闹了矛盾,一气之下离家,一走就是两三年,绿芜身为他的贴身丫鬟,却被司徒黎留在了府中。
这真是个莫大的笑话,现在司徒黎好不容易再次归家,绿芜想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抓住机会。
“你们先下去吧,这里交给我。”她接过一个丫鬟手里端着的洗漱盆和帕子。
那些小丫鬟心里觉得惋惜,这可是服侍司徒黎的好机会,奈何绿芜是一等丫鬟,凡是总要压着她们一头。
打发走一干侍从,门外安静不少,绿芜理了理头发和衣衫,视线瞟了瞟四周,深吸一口气,小心凑到门前,抬手轻敲响了门。
里头司徒黎在练一张书法,到最后一笔的时候,门外的叩门声让他眉头一跳,那一笔的走势也就毁了。略微气闷,将笔扔到一边,他转头走到桌边,对外道:“进来。”
得到回应的绿芜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狂喜,她强自镇定的推门进去,微微垂着脑袋,将盥洗盆放到了架子上,视线搜寻了司徒黎的身影,走到他身边,柔声道:“公子,请让奴婢服侍您洗漱。”
司徒黎正在心里思索司徒润泽接下来可能会采取的行动,对于绿芜的请示,他胡乱点头以应。
因他没有拒绝,绿芜心里又是一喜。当下不再犹豫,她把这看做自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