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就要失衡了。何况棠国公府的开销也真不小,安怡过去就当家固然很好,但也必须得有本事才能把家事捋平。
前些天棠国公府送聘礼时,大家虽然都能瞧见聘礼很是丰厚,更是风光——打头的就是御赐的金玉如意,但也听说棠国公府是倾尽所有了。而且谢满棠脾气古怪,出名的难缠,这些年也真是得罪了不少人,安怡这个家真是难当。
素心想到这里,少不得有些同情安怡,特意寻了些轻松的话题来逗安怡开心,再主动将安怡房里的零碎事都揽了,连云更是个乖觉的,见状也跟着一起帮忙。有她两个在,事事井井有条,人人自觉,当真是其乐融融。
忽然有人捧了一只长条形的乌木雕花匣子进来:“有人送给姑娘的新婚贺礼。”
众人见那盒子雕工精美,就连锁扣也是黄金镶宝石的,知道造价不菲,不由都多了几分好奇,几个年纪稍轻不太懂事的便悄悄撺掇一个有些愣怔的女孩子嚷嚷着让安怡打开了瞧。安怡已经知道那盒子里是什么了,只将话岔了开去,让兰嫂把东西收好。
那女孩子有些不高兴,低声嘟囔着小气,素心怎么打岔都打不过去,幸亏这时候外头鞭炮声响了,说是新郎官上门接亲来了。众人的注意力立时被吸引过去,纷纷簇拥着跑出去看热闹。安怡这才有空让兰嫂把东西拿过来看,果不其然,里头躺着的是那管碧玉笛。
兰嫂曾经见过莫天安用这东西,少不得有些紧张:“这么贵重的东西,是随身带过去么?”
安怡摇头:“不带过去,拿去直接交给老爷处理吧。”她不知道这笛子究竟是远在江南的莫天安特意使人送来的,还是其他有心人特意挑在这个关头送过来的。这笛子在从前的确是她的心爱之物,但那是从前,现在么,只要是那个人,一管竹笛也是蛮好的。大好的日子,她不想要让谢满棠有任何不高兴的地方。
兰嫂便不再多问,小心翼翼地收好送了出去,安怡吃了些糕点漱过口,便在屋里等着。人们的嬉笑声和鞭炮声越来越近,她无法坐得安稳,干脆起身在屋里来回走动,喜婆被她晃得眼花,很有经验地劝她道:“姑娘要不要抓紧方便一下?不然上了轿子就不方便了。”
安怡被喜婆一提醒,立刻就觉得小腹又酸又涨:“要的。”
喜婆忙指挥着众人飞速将她伺候妥当了,又抓紧时间给她匀面,抢在众人涌进来之前飞快地将盖头盖在她头上,喜气洋洋地道:“刚刚好!”
安怡满眼都是红色,只能看到脚前方寸远的地方,突然之间,她忘了呼吸,感觉耳边的所有嘈杂声忽远忽近,让人很不真切。她紧张地把手埋在裙褶里,不让它们颤抖。
一双黑面粉底的靴子落到她眼里,她听见谢满棠在她身边语意带笑地回答不知是谁的问题:“我自是要待她好的。”
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却让安怡突然间安心下来,她也是要待他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