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要帮忙?”
安怡这才明白,皇帝这是要当众检验她的手段。
所谓富贵险中求,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别人不信她,那她就要让别人信她。安怡平心静气地告了罪,再谢过刘太监的好心提醒,熟稔地将一套明晃晃的金针铺开,镇定自若地坐下,手持金针先刺自家百会穴,再刺其他头部穴位,手势优雅如兰绽放,动作犹如行云流水,流畅优雅自然,毫不停顿。若非是自己给自己行针,怎么看都觉着有些怪异,她的熟稔和流畅程度几乎可以是完美。
“还算有些本事。”皇帝的唇边总算是露出了些许笑意。
他身边的宫装丽人见状,忙赞同道:“真是想不到这姑娘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手段。”她容貌艳丽,声音温柔透骨,是一个让人见之忘忧的美人,正是如今颇受皇帝爱重的莫贵妃。
皇帝不置可否,只看安怡取了针,人也平安无事,便道:“朕准了!”
安怡不由大喜,却又听皇帝缓缓道:“太后凤体珍贵,你若是救得太后,朕重赏。若是救不得,朕便要整个安家陪葬!你可想清楚了?”
莫贵妃吃惊地小声劝道:“请圣上三思……”即便是孝心可嘉,想要母后清醒过来,也太过冒险了些。放着满院老道的太医不信,偏要听信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黄毛丫头的话,这,怎么看都不妥当吧?
皇帝朝莫贵妃挥挥手,利如鹰隼的眼睛牢牢盯着安怡,不容拒绝,不容推辞,哪怕就是让她去死,她也得笑着去死,并且要死得好看的意味。
退无可退,安怡有些疯狂地想,这陪葬的整个安家是否也包含了安侯府呢?若是,那她只需把针行偏些许,就可轻松拉着他们一起下地狱,只是可惜白白放过了田均和张欣那对贱人。她都不知道她脑子里转着这样疯狂的想法,手却可以如此平稳,甚至于在下针的同时,脑海里同时浮现着那本师门不传之秘中的针诀与要点。
这个寒冷的雪夜,对于宁寿宫中的人来说是一个格外漫长寒冷的雪夜。当皇帝准许安怡冒险为太后行针刺穴的消息传到偏殿,还在喋喋不休地讨论太后病情和方子的众太医齐齐哑了声。半晌,了然和尚手里的数珠发出一下细微的相击声,惊醒了殿中众人,宋太医气愤地抖着胡子道:“荒唐!真是荒唐!”也不知是在说皇帝荒唐,还是在说安怡荒唐。
余冯苏冷着脸不说话,了然和尚却是慈悲一笑,半垂了凤眼轻声问道:“老太医何意?”
哪怕借给宋太医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说皇帝荒唐,当下只能垂了老眼装糊涂,了然和尚也不穷追,而是慈眉善目地继续转动手里的佛珠,显得无限慈悲。
偏殿中的每一个太医都觉得很难熬,他们不敢和同僚对视,生怕给同僚看出自己的阴暗心理——他们都巴不得安怡一针致命,直接把太后送上西天极乐世界,这样便可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安怡一个人身上去,也不会显得他们这群吃皇粮俸禄的太医庸碌无能,更可以让他们从此在太后病重难治的这个漩涡里脱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