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不绝地讲起了他这些年的经历,之前的话唠又回来了。
一顿饭吃下来,徐谦章说的意犹未尽,“要不你下去别回学校了,咱们找给地方好好聊聊。”
何云旗道:“这可不行,学校里的事情还多着呢,都得这我去决断,反正你都回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你安排好时间,把江千山叫出来一块儿聚聚。”
“那好,要不就等你休息的时候吧,我去跟千山说。”
将何云旗送到振华女校门口,徐谦章问:“对了,我忘了一件事,你们学校是不是过完年才招聘,我想来试试。”
“那求之不得,不过以你的学历学识,教这些小孩子是不是太屈才了?”
徐谦章道:“不瞒你说,其实国立北京大学已经找到我了,想让我去任教,但我还犹豫不决。”
“那很好啊,国立北京大学啊,全国最高学府,为什么要拒绝?这有这样的地方才能施展你的抱负吧?”
徐谦章道:“出去的这些年我终于明白你当初的心了,无论走多远,杭州、西湖一直牵绊着我,这里是我的家乡,我魂牵梦绕的地方,我不愿意离她太远。”
何云旗看着他,说:“这事要你自己决定,不过时间还早,你能好好想想。”
徐谦章点头:“是啊,我是得好好想想。你快回去吧,我这也要走了。”
两人在振华女校门口分了手。
没过几天就是学校休息的日子,吃完早饭何云旗就出门了。
几个人还是约在了西湖茶庄。
一见到何云旗,徐谦章就跟她说:“云旗,我决定了,还是去国立北京大学任教。”
“上次还见你犹豫不决,怎么这么快就决定了。”
徐谦章道:“是我在英国时候认识的一个朋友给我来了一封信,说她也回来了,年后就要进北京大学上学了,她跟我说,北京大学学术氛围很浓,很适合我,所以我就决定去北京了。”
何云旗心中疑惑,“她?她是谁?男的女的?”
徐谦章有一瞬间的不自在,“是个女孩子,她在英国修的是古典文学,文采很不错,还得过不少教授的夸赞呢。她父亲也是北京大学的教授,跟我一样教国文。”
“那静怡姐会不会跟着你去?”
徐谦章道:“我娘舍不得孙子,让他们留下来,我放假就回来看他们。”
何云旗的心更沉了,以她作为女人的直觉,这两个人之间肯定有什么。
“你决定了就好,不过夫妻分居两地不太好,对孩子的教育也有影响,你在那边站稳了脚,可以将他们母子接过去。”
徐谦章不甚在意地说:“以后再说吧。”然后转头继续跟江千山说他这些年的经历了。
何云旗安静地听着,心思却飘了很远。
“云旗,云旗,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徐谦章的手在何云旗眼前晃了晃。
何云旗回神,“呃,你说什么?”
“我是在问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何云旗道:“你这些不是已经跟我说过了嘛,你继续,我听着呢。”
徐谦章问:“你究竟怎么了,你要不听我可不说了啊。”
何云旗忙说:“你讲,你讲,我洗耳恭听。”
徐谦章这才高兴起来,滔滔不绝地讲着外国的风情。
回到家后,他已经喝的微醺。
张静怡伺候着他洗了脸洗了脚,问:“云旗怎么样了,她还好吧?”
徐谦章靠在床边,笑道:“这些年,她过得比我们都精彩,好的不得了。她还问起你来了呢,问你怎么没去,以后你也跟着我出去吧,都是我的好朋友,你也该都见见。”
章静怡淡淡一笑,“我这不是还要看着涵儿嘛,你们又是喝酒又是打闹的,别吓着涵儿了,等有空了我自己去找云旗。”
“嗯,你也跟云旗多走动走动,别总是闷在家里。”
张静怡想到那个神采飞扬的女子,心中酸涩不已。
她们活得都肆意张扬,跟她这种裹小脚的人不一样,她们可以蹦蹦跳跳,开心了就大笑,伤心了就大哭,活得自在又自我。
看着已经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丈夫,张静怡忍不住叹气,她这个小丈夫有才学有样貌,若是娶得不是她,大概会过得更开心吧。现在连他睡觉的时候都皱着眉,想必对这门婚事非常不满意吧。
当初听说他不愿意的时候,她就有些打退堂鼓,但母亲却劝她:“这是多好的一门亲事啊,那孩子要才学有才学,要相貌有相貌,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你可要抓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