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一阵无力感。
他本是想借着亲近父皇,以达到多听到些消息的目的,毕竟他娘是个内宅妇人,每天就是在内宅中打转,对外面的事情不知道,也不会知道。
哪知来了之后,听到父皇和几个幕僚说话,他更是确定自己之前的想法,在皇祖父万寿节前后定然会发生一些事,而他觉得别人要想对他父皇下手,绝不会正面硬碰硬,而是会选择相对薄弱的一环。
他娘是其一,宁国公府那边也是其一。
小宝甚至听到了晋王吩咐安排精锐把他和他娘住的那座院子盯死了,却唯独没听见关于宁国公府的安排。
是父皇觉得宁国公那边自有安排,还是出于对曾外祖父以及二舅爷的信心?可要知道,什么时候都是自己最亲近最不会怀疑的亲人背叛最可怕。
所以他慌了,顾不得遮掩自己的来历,想出口示警。
可没有人听他的,只当他是牙牙学语,而小宝碍于身体所限,根本没办法说太长的话,甚至一些话根本说不清楚,所以他才动了拿笔去写。
经过一番努力,却被福成给破坏了,他格外灰心丧气,同时也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还是太莽撞。且不提他现在能不能控制好自己的手去写字,写得像鬼画符似的,谁能认出来。
看来,他还得另想办法。
小宝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而对于外人来说,却是忍俊不住地想笑。
一个奶娃娃灰心丧气的沮丧样,那小摸样别提多可爱了。若不是此时场景不允许,恐怕下面那几个自诩老谋深算的幕僚,也会失态地上来抱抱他,哄哄他。
怎么以前没觉得奶娃娃有这么可爱?
刘大先生和李茂天都是当过爹的人,遥记那时候儿子这么大的时候自己在做什么?好像很忙碌,即使偶尔赋闲在家,也只会觉得臭小子哭声真吵,魔音穿耳。
晋王瞥了福成一眼,隐隐有些谴责。
福成觉得好冤枉,殿下,我可是为您着想,若是小主子不懂事拿着毛笔乱画,将您脸上画几道墨印子,您的一世英名——
接下来的时间里,小宝一直很安静也很听话,像似在认真听大人们说话,又像似神游太虚。
晋王有些不能习惯,看了福成一眼。福成起先不明所以,很快反应过来,让人端了碟小宝最爱吃的小米糕。晋王从碟中捻起一块儿,默默递给他。
小宝接了过来,心中又气又想笑的,一口一口咬着小米糕。
吃了两块儿,水也来了。
晋王是会喂奶娃子喝水的,在峡谷时那会儿练过几次,不过那时候是别人家的崽,现在是自家的崽,明显手脚放轻多了。
修长的手掌端得稳稳的,半斜着小茶杯喂小宝喝水,小宝咕噜咕噜喝了两口,用小手去推。他就把茶杯撂在一旁,从袖中掏出一块儿帕子给他拭了拭嘴角。
抬头见下面人都看着自己,晋王面色波澜不惊,道:“继续……”
这一场持续了近一个半时辰,本是还有些事没议完,但见小宝蔫耷耷的,晋王也没心思再议了。
吩咐下去晚上再议,晋王便抱着小宝回后院了。
晋王妃回来后,就听见晋王今日抱着小宝去前院的事,时下讲究的是抱孙不抱子,再没见过哪个大男人是抱个奶娃子不撒手的。
在宫里那趟还能理解,晋王大抵是想体现父子情深,刻意做给弘景帝看。可这如今是在自家府邸,用得着演给谁看?那不作他想,定是喜欢到不行,才会如此这般对待。
晋王妃本就心神不宁,一听见这事,心中更不是滋味。
向晋王妃禀报的是周妈妈,如今这事在府里传遍了,简直当做奇闻在论。不多下人们可不会说晋王这般不成体统,只会说苏夫人得宠,连带生得小公子也得殿下喜爱,抑或是就凭殿下对小公子这态度,苏夫人一辈子不愁了。
这为何不愁,自是不用言喻,王妃多年未能有孕。要能有,早该有了,如今苏夫人头一份,又生得是大公子,肚子里说不定还揣了个二公子。
趁着这几年功夫,父子处出感情来,别说王妃不能生,就算能生,到那时候黄花菜也凉了。这偌大的晋王府以后指不定谁当家。
周妈妈不停地在晋王妃面前叨叨,搁在以前,晋王妃哪怕装个样子,也能装过去。可这次她却装不下去了,斥道:“妈妈,怎么外面说得这话你也信。不定是徐月茹或是柳侧妃故意放出的流言蜚语,就想激了本妃和姓苏的斗!”
周妈妈格外不赞同:“不管这是不是有人故意挑唆,可这事总是真的,红儿亲眼看见了,回来跟奴婢讲的。王妃,您再这么不争下去,日后……”
“行了,别说了,下去!”
“王妃……”
“下去。紫烟,让她下去!”
这还是晋王妃第一次这般对周妈妈翻脸,她格外不能接受,老脸上死灰一片,嘴唇翕张了下,默默地和紫烟下去了。
“娘娘,妈妈也是太过担忧您了。”紫菡在边上道。
换做以前,这几个紫从来不会插这种嘴,可今日却是说了这话。这么说来,她们都觉得事态已经严重到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晋王妃满心茫然。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今天睡迟了。看了两下手机,锁屏看的,不造为啥都是三点,等我醒了变成五点了。
红包照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