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向歌坐在夏唯的车上去医馆的路上一直有点惴惴的,皱眉看着前面的路:“他会不会让我以后忌口,别吃凉的什么的?”
“不会的。”好不容易把人弄过来了,夏唯很怕她半路跑了,睁着眼睛扒瞎道。
医馆位置有点偏,靠近郊区,开车过去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夏唯车开的不慢,到的时候上午十点多。
一个很不起眼的小院子,青灰色围墙,木门半开半掩着,两个人下了车,夏唯推开门。
向歌跟在她后面进去,一抬眼,“哇”了一声。
古色古香的一个院子,四方天井下长形池塘,水面叶影摇曳,长条石花架上满是叫不出名字来的绿色植物。
向歌快走了两步,凑到夏唯耳边:“我们今天应该穿汉服来的,顺便拍两张照发给小茉莉,告诉她我穿越了现在人不在这个时空,没有办法工作了。”
夏唯白了她一眼,懒得理她,走进中间一间屋子。
里面背门坐着个男人,穿着白衬衫,肩很宽,脊背挺的笔直,青竹一般。
向歌愣了愣。
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男人转过身来,抬起眼看向站在门口的两个人。
因为逆着光,他微微眯起眼来,看清来人以后,漆黑眸中有稍纵即逝的讶异。
夏唯也看见了里面坐着的人,认出是那个被某人心心念念着的小医生,脚步一顿,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人出去了,顺便还关上了门。
向歌眨眨眼,慢吞吞地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医院以外的地方见到他。
向歌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视线顺着男人鼻梁唇瓣滑到白衬衫纽扣上,木质的纽扣,上面雕刻着精致的纹路,一丝不苟一直扣到倒数第二颗,有种浓厚的禁欲感。
就让人手指很痒,想把那纽扣一颗颗解开来,将他整个人都剖开,让他在她面前原形毕露,让他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看他脱了这身清冷的皮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
向歌坐在椅子上不太健康纯洁的想着,唇角弯起,看着他道:“周医生,好巧啊。”
周行衍表情没什么变化。
向歌也不在意,这个时候,她脑海中已经彩排上演了无数种调戏他的方法。
她缓慢地伸展了一下长腿,而后向里收了收,膝盖骨微弯,翘着腿。
脚尖一勾,鞋跟的地方下滑,亮色的高跟鞋就挂在她白嫩的脚丫上,随着动作一荡一荡的。
向歌上半身往前倾了倾,唇角勾着笑望进他眼睛里,舔着唇瓣刚要说话——
周行衍:“你来看病?”
向歌舔着唇的动作一顿,突然就安静了。
她整个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所有动作毫无预兆全部停住,刚刚颇具攻击性的眼神和细微小动作也一同消失。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是来看什么病的了。
女人刚刚还在流转的眼波瞬间凝结,鞋也不晃了,上勾着的脚尖倏地放松下垂,高跟鞋“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向歌张了下嘴,又闭上,翘起的脚赤着看他,一颗颗圆润的脚趾蜷了蜷,耳朵有点热。
不好意思,周医生,我是来看妇科病的,我月经不调还痛经,而且发育好像不太好,二十三岁了到现在也还是个平胸。
这种话说不出口,无论如何,打死也说不出来。
她喉咙梗着,看着他不说话。
周行衍也不急,漫不经心似的挑着眼睫等着,见她好半天也没说话,他干脆站起身来,走到旁边的书架上抽了一本什么东西出来。
向歌趁着他人背过身去,赶紧把刚刚掉在地上的高跟鞋踩上了,调整了一下坐姿和面部表情,想着能随便编个什么病糊弄过去。
她还没想到,旁边背对着她的周行衍先开口了。
男人手里拿着个本子,低垂着头念她的预约,声音冷淡,有点低,却不知道是不是刻意被他放缓了语速,清晰、一字一字地传入到向歌耳中:“上午十点,患者一位,女。”
向歌周身顿僵。
“主要病症:经期紊乱,经痛,发育迟缓——”他转过身来,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
“——姓名,向歌。”
“……”
向歌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薄唇勾着笑,牵出左边唇角一个极浅的梨涡,笑意却未达眼底,漆黑的眸藏着深浓幽光和冷漠嘲意。
这个笑容好像不太友好。
向歌根据自己对于这个人多年前的了解大脑迅速做出判断,软趴趴靠在桌沿的上半身直起来了,下意识往后倾了倾,就好像怕面前的人下一秒会直接探身过来打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