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的。
穆白却揪住这句不肯撒手:“我都记在这里了,说话不可以不算数的。”
霍栀不再理他,笑笑回身关掉电视,拉着他就回到卧室,用着恩赐的口吻说,“今晚,特许你睡我床上了!”
他失笑,一把揽过她,“我——会乖乖地——睡觉”似乎意味深长,又似乎有些多重含义。
她脸一红,娇嗔的斜睨他一眼,“要不要睡?”
“要。”
话音刚落,他便将她压倒在床上,即便是什么也不做,也只想这么抱着她,
一觉睡到永远不醒。
霍栀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枕着他的胳膊,说:“穆白,你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他失笑,轻点下她的鼻头,“这些不是你该关心的,你就安心的待在这里等我回来就好。”
“穆白,我——想跟你一块去,我想陪在你身边,同病魔作斗争,好不好?”
“好,一起去。”
这一次,会很久吧。一个月?两个月?还是……更多?霍栀不问,兀自在心底猜测着。
其实,知道期限也并不是一件好事,你就会掐着指头算日子,每一天都会是煎熬的。
所以,她要陪他一起去。
两人随意的聊着,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却觉得无比满足似的,直到怀里的女人,渐渐没了声音,穆白才垂下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收紧了怀抱。
生怕就此会失去……
怀中的她,睡得格外安心,格外温暖,嘴角始终都噙着一抹清淡的微笑,像朵雏菊,幽雅自在人心。
穆白不想睡,就想这样一直望着她。
胸口起伏的幅度开始变大,穆白的脸色又变得苍白许多,眯紧的眸光闪烁着。他强忍着不适,轻轻松开怀抱,将她的头搁到枕头上,又悄然掀开被子,慢慢下了床。
温暖的热源一下子消失了,霍栀抓着被子,睫毛轻颤两下,无意识的拢紧了眉。
穆白悄悄下了床,看着霍栀重新又进入了睡眠的状态,这才扶着墙,艰难的来到卫生间,今天上午的那种疼痛感,又向他袭来,这一次,却要来得更强更猛。
他全身无力,双腿马上软了下去,扑通一声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双手撑着,垂着头,因为疼痛,清美的俊颜在纠成了一团,身子颤抖着。
这一次的疼痛,不知道会持续多久,他只有咬牙挺着。
对他来说,早就已经习惯了,如今的他看淡了生死,名利地位财富都不再重要,反而是面对心爱的女人之时,他才会觉得难过,他多么地不舍,不舍得离开最爱的女人,想想米拓说的话,若是你还想见到霍栀,若是你舍不得这个女人,为何就不知道珍惜自己呢?若是你都没了,谁还会保护她?
没有任何一个时刻比现在更加地渴望生命,渴望健康,他不要离开,不要离开最爱的她。
幸好,她睡着了。
好像体内的毒素正在从里面腐蚀着他,穆白疼得全身都在冒冷干,额头上的冷汗也顺着脸颊淌下来。
手臂再也支撑不住了,他慢慢倒了下,身上的睡衣已经被冷汗给浸透了,胸口闷得透不过气来,他又开始猛烈的咳了起来,怕霍栀会听到,只能蜷缩着,压抑着咳声。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半梦半醒之间,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穆白靠坐起来,虽然疼痛消失了,可头晕沉的厉害,全身都没了力气。他慢慢掏出手机,打电话,“米拓,过来——接我吧。”
听出他声音不太好,米拓那边应了声,便赶紧过来。
他走出卫生间时,米拓正好推门进来,看到他憔悴了许多的样子,不用猜的也知道他这一晚上怎么熬过来的。
不过就是短短的一天一夜,他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脸色苍白得吓人,贫血十分严重,站起来都会头晕。
穆白压低声音快速地说道,“我们去机场吧。”
米拓扶起他,走到了门口时,穆白又顿了下,朝卧室方向凝过一眼,眸中似浮起千言万语,却又只能用一个无限留恋的眼神收尾。
“走吧。”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