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吧!”徐丽云的脸上悄悄地滑落过几滴泪痕。
“对,她失去了记忆,她已经不记得我们了!”大手轻轻晃动着杯中的奶茶。
“大小姐不记得谁,应该也会忘不了顾先生的,因为大小姐对顾先生的喜欢从十五岁就开始了,那年,顾先生来霍家做客,只是那么匆匆一瞥,大小姐就对先生再也放不下了。”
徐丽云云淡风轻地说着,顾峻清却如触电般难受着,虽然难受,他却示意徐姨讲下去。
“那年的大小姐将心底的秘密告诉了我,我永远忘不了大小姐说,她想要嫁给顾先生时的甜蜜与羞涩,大小姐一个人爱着,她努力地学习不仅仅是因为老爷太太,更重要的是她想要配得上先生啊!她想要做一个同先生一样优秀的人,只要空闲下来,大小姐总会剪许多许多有关先生的文章,图片,收藏着,在霍家清冷的世界里,只有顾先生是大小姐唯一温暖的慰藉。”
徐丽云毫不掩饰内心的赞善与辛酸,脸上的泪水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流下来,并非老泪纵横,而是回忆霍栀往昔的痛苦与欣赏在交织。
“大小姐婚后过的不快乐,可是她——没有可以诉说的人,她一个人将这份痛苦藏下了,却没有逃过老爷的眼睛,老爷曾经说过:大小姐是飞蛾扑火,寻找光明,寻找温暖,寻找爱,她以为她深爱的男人会给她这一切,只是——结果却是粉身碎骨。可是老爷却不想点破大小姐苦心营造出的欢乐表像,若是硬生生地要大小姐离开先生,她会——死的。”
徐姨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了死这个字,气若游丝般孱弱,却让顾峻清为之一震,受惊的程度,简直大到无法想象。
“老爷知道姑爷心里有过不去的梗,那个梗就是——就是——”徐丽云忽然停住了,她不知道给如何把难以启齿的话,同这个可以做他儿子的男人进行正常的交流。
“对,我对那件事耿耿于怀,我讨厌一切的心机和手段,当初她诱骗我上床,在我的酒里下药,才——所以,我不喜欢她,甚至讨厌她!”
顾峻清何等聪明当即便明白和知晓了徐丽云难以启齿的话是什么。
“其实,那件事,只是太太的一个计策而已,你和大小姐都是计策里的一部分!”
徐丽云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才缓缓开口。
“计谋?一部分?”比起徐姨的缓缓开口,顾峻清更多的是震惊,震惊,还是震惊。
“你是要告诉我,一个母亲,要拿自己的女儿做试验品,设计把自己的女儿送上另一个男人的床?徐姨,你不觉得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大吗?”
顾峻清放下杯中茶,脸上重新有涂上冷漠的色彩。
“对于太太来说,这样做——是最合适的!也是最值得的!”
“够了,我不想听你胡说八道了,庄胜蓝,庄家大小姐,前任市长的女儿,端庄典雅,举止大方,贤淑智慧,秀外慧中——当年的报道难道是说另外一个女人吗?你现在告诉我,庄胜蓝要千方百计让她 的女儿爬上我的床,然后促成一个婚礼,继而让我去讨厌她的女儿,愤恨,甚至——甚至——折磨她的女儿,你——疯了?傻了?还是精神分裂了?”
顾峻清简直就不相信世上还有这样的母亲,因此他觉得徐丽云简直就是一派胡言,这样的谈话简直就没必要听下去了。
修长美好的身姿站起来,举步就要离开。
“我没有疯——太太这样做,有她不得已的苦衷,因为——大小姐不是太太的女儿,求顾先生救救太太!”
身后徐丽云大声呼喊,甚至双膝下跪,咕咚一声,顾峻清猛然转身,便看到了徐姨跪倒在地上,眼睛猩红。
几乎是再次跪着爬到顾峻清的脚边,粗糙的大手拽住顾峻清的裤脚不肯撒手。
“因为——大小姐——不是太太的女儿,她是——是老爷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所以——”
“所以,她就用这招借刀杀人,让我娶了霍栀,然后折磨她,抛弃她,让她痛苦?”顾峻清的心骤然疼痛。
“对,那是太太静心设计的局,她故意在大小姐和姑爷的那杯酒里下了药,所以——所以——”
徐丽云是多么不想对人讲出当年庄胜蓝做出的惊人举止,却又不得不去面对和讲述,每一次讲述,对徐丽云来说都是将过去的痛苦再回味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