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救护车,铃铃铃地作响,是谁是谁?难道找到霍栀了?
她转身便看到了,身后那些保镖纷纷涌向志城,他昏倒了,鼻血都流了出来,要不要去看看他?要不要去问问他身体怎么样?
不,绝不能,绝不能在最关键的时候自乱阵脚,她不能去!
志城旧病复发,在昏迷的瞬间,他多想看到心爱的女人能飞奔他身边,呼唤他的名字,像顾峻清呼唤霍栀那样,即使是下一秒就死去,他也甘心情愿!
可是——他失望了,他心爱的南儿没有来,她正在岸边为另一个男人焦灼不安,她终究还是选择了那个男人,而自己不过是她利用的工具罢了!
工具,对工具,有谁会对一个用过的工具感兴趣呢!
“少爷!”随着保镖们齐声的呼喊,志城吐出了一口鲜血,彻底昏迷过去!
英国医院。
“杰森先生,志城少爷旧病复发了,他在来的路上两次心跳停止——”急救人员向一位尊贵的先生,详细地介绍着志城病患的情况。
“——你们给我治好他,不管要花多少钱,听到没有!”杰森先生厉声吼着,他揪着抢救医生的衣服,双目猩红,恶狠狠地威胁:“他要是死了,我要你们统统给他陪葬!”——
那个凉风习习的盛夏夜,月光倾城,丁香盛放。
她跪下求他:“让我留下这个孩子,好不好,我求你了,求你让我留下宝宝!”
“做梦,你还想用宝宝拴住我,困住我吗?”冷峻的男人,无情地践踏和撕碎她的请求。
“只是一次,只是这一次,我自己抚养宝宝,我不会对外界提到宝宝的父亲,我会带着宝宝离开清城,好不好?求你答应我!”
带着泪痕,带着祈求,她毫无尊严地跪倒在他面前,双手抱住他修长的大腿,整个人是匍匐状态的。
“明天,我会带你去医院做堕胎手术,你准备一下,记住,这辈子,只有我孩子的母亲只有一个——我的南儿,而你,你——不配!”
她看着他,如玉的面庞,明亮的眸子,就那样静静地望着他,浅笑动人。
她就站在他面前,他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她的脸。
“霍栀——霍栀——求你——别离开我——”
可他抬起手时,她却不见了。
四周的景物迅速转换,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刮到脸上如刀割一样的痛,大雨迷蒙了视线,顾峻清努力睁开眼看了看周围,竟然又回到了码头。
目光扫向前方,他看到了,看到了霍栀,她已经退到了边缘。
她在大声地说:“峻清,别过来,这里好危险,好危险!”
不,霍栀,快回来,回来!
他大声喊着她,可喉咙仿佛被一只大手掐住,他发不出声音。
他看到她的身影笔直地坠落,他发疯一样追过去。
冰冷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肺里面灌入冷空气,痛得他窒息。
可是她的影子——一晃就消失了!
他到处找她,可他不知道她在哪里,他找不到她——他把她弄丢了!
一个大浪袭来,将他淹没。
她冲他微笑,“峻清,这是你最爱吃的罗宋汤,我学了好久才学会,你尝尝味道!”
“贱女人,你以为做这些个汤汤水水就能说服我,让我爱你?收起你那些鬼把戏吧,去骗一骗的别的男人还可以,我——对你,只有厌恶,浓浓的厌恶,滚开!”
她一脸惊慌,一脸羞涩,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做了你爱吃的汤,你若是不喜欢,我下次不做了,好不好?”她局促的双手用力地纠结着,纠结着。
顾峻清,用力地呼喊:“我错了,我全错了——我再也不吼你了,我们好好的,好好的,好不好?原谅我——原来我对你的残忍,对你的蔑视,我才是世上最笨最笨的男人——霍栀——我伤了你,很重,很重,我要赎罪的!”
他想要去拉住她,手脚却被束缚住,他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她的身影一点点从他眼里消失。
他终于能动了,他身形踉跄地跑到她身边,而她却已经走远,他要去追她,脚下一软,像踩着云朵,坠落在无边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