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自南懒得理会姨妈的逗弄,眼下她最关心的当然是自己的大事了。
“是这样的,南儿,来——”康丽珍涂满蓝色豆蔻的手指,俏皮地伸出食指,勾了勾,林自南当然懂得这个信号意味着什么,多少次遇困难和挫折,都是姨妈在勾勾手指的动作下,一一化险为夷,所以看到姨妈的食指勾起来,她都会满心欢喜。
两个女人在车里小声地咬着耳朵,嘀嘀咕咕起来。
“这样——这,能行吗?”林自南揪扯着自己的裙摆,手指用力太大,以至于裙摆上留下了深深的折痕。
“怎么不行?你找理由来说服我!”康丽珍觉得自己的外甥女哪点都好,就是有点胆子太小了,做事情没有点魄力和胆大,哪里能有成的时候!
“霍栀——未必肯同意的!若是她不同意——这件事就——黄了!还有——”思索片刻后,林自南继续说:“若是有一天,她反悔了,说出了事情的真相该怎么办?”
“她不会说的,永远都不会说的,我——保证!”康丽珍的脸上写满了自信二字,尚未行动,她却已经了然于胸,就像站在至高点上的圣人,俯视着山脚下的花花草草。
“姨妈,世上女人的共性就是爱孩子,除非霍栀不是女人,让她把孩子拱手送给我们,凭什么你笃定,她会答应我们!”
林自南还是不肯相信姨妈的计划会成功。
“凭什么?人人都有软肋,若是软肋被人捏住了,你还担心她会不听话吗?”
老谋深算的康丽珍,翘起兰花指,拿出一根女士香烟,冉冉点燃,袅袅娜娜的烟雾,升起在车内。
“姨妈,你讨厌不,人家怀孕了,你却还吸烟!真是的,孕妇不可以闻烟味的!”双手像拨开白云一样,优美地划开即将浸入自己身上的烟雾。
“怀孕,孕妇?南儿,这个孩子——是保不住了,医生说了,最多孩子会在你肚里活八个月,八个月的母子缘分,就要倒头了,嗯——确实该想办法,采取行动了!”
轻轻吐出一口薄烟,红唇,灰烟,格外有一种动人的魅力,不知不觉林自南也是看呆了,看醉了。
“傻了?不说话了?”康丽珍看到外甥女直直地看着自己,好像不认识一般,打趣道。
“姨妈,你长的真好看,若我是个男人,一定会拜倒在姨妈的石榴裙下的,姨妈,你有过爱人吗?姨妈知道相思的味道是什么样的吗?南儿,现在心里七上八下,好紧张,好忐忑的!”
如泣如诉中的林自南,眼睛盈盈亮,如水般清澈迷人,只是眉宇间锁满了惆怅和几许忧愁。
“傻丫头,姨妈不是生来就是四十多岁的,姨妈也是打年轻时走过的,爱人——被人爱,女人都是这样注重感情的动物,到头来受伤最重的还是我们女人!姨妈年轻的时候,也喜欢过一个男人,十分喜欢,十分喜欢,甚至那时姨妈天真的想,此生非他不嫁,那时的喜欢是真真切切 !不似现在,混吃骗喝,得过且过,只是——回不去了,回不了了!”
不知是否错觉,林自南明显感觉到姨妈的几许难过,一向都是乐天派的,提到‘爱人’两个字时,康丽珍有那么一瞬间是异样的。
“姨妈——你——还没有告诉我,霍栀的软肋是什么?我们能一击成功吗?”
林自南很快把所有的游丝都收起来,认认真真地思考‘偷孩子’的事情。
“霍栀的软肋——就是——霍清妍!”
“霍清妍?”林自南眼前离开跳脱出那个在赌场上游走的女人。
“姨妈——”
“对,有个混蛋妹妹,不愁霍栀不来求我们!”康丽飘飘悠悠地来了一句:“
“姨妈,我们不会犯法吧?”林自南震惊与姨妈的态度,就像在说“早上好!”
“我们要——霍栀亲口答应把孩子给我们,不就——不违法了吗?”康丽珍继续抽她的神仙烟,好似她今天只要是为了抽烟,其它的事情不过上打酱油,刚好遇见罢了。
林自南美丽的大眼睛,先生惊讶——迷惑——
直至恍然大悟,大彻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