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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容跟方菜花差不多,觉得家里最能干的就是这个会读书的阿弟,因此见言裕这么一说,毫不怀疑的就走了。
走之前还把自己那份东西给放进了自己房间里唯一挂锁的木箱子里。
言容走了,言华鼓着眼睛瞪言裕,言裕面无表情的回视。
虽然言华平时一点不胆怯的总爱攀扯言裕,可现在真的面对面对峙,到底是怂了,收回视线扭身一哼,“不跟你这个吸全家人心血的家伙多说什么了,我要回房间做作业去了!”
言裕抿唇,一言不发的跟着言华走了进去。
言华见言裕跟了进来,莫名其妙的瞅了他一眼,而后一脸提放的一边看言裕一边把东西全都一股脑塞进了书包里。
言裕看了看言华跟言容的房间,而后挑选了一个能坐的破凳子坐下,双手撑在膝盖上,背脊挺直,扳起了脸,严肃的看着言华,“刚才你那句话说得不错,不过除了我,你自己也是。”
言华被言裕这副架势吓得心里怯了怯,小姑娘不知道这是属于教导主任的气场。
言裕这话让言华愣了愣,而后眼睛瞪得更大了,一脸凶相的鼓着脸,“胡说,我在这个家吃也吃不好穿的也全是破烂,就连冬天睡的棉被都没你房间里那新棉被暖和!”
“知道付出与收获之间的关系吗?”
言裕突然转而提出了这么个问题。
言华再精也就是个十岁的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村里小姑娘,觉得这个问题真的莫名其妙,扭头不想回答,结果言裕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乖乖回答我,这颗糖就给你。”
一说到吃的,言华立马精神了,眼神里满是惊疑不确定,可撇了撇嘴还是没撑过奶糖的诱惑,顺着言裕的意思回答了。
“切,这么简单的问题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就是有付出才有收获呗。哼哪像你,在家啥也不干,扫把倒了都不带伸手扶一下的主儿,我们家其他人全都被你压榨!”
言裕发现言华没说几句话就要带上资本主义剥削压迫之类的文ge时期残余思想,也怪不得言华成了个典型怨天尤人激进分子的性格了。
言裕言出必行,既然言华回答了,那奶糖自然就该给言华。
言裕把奶糖递过去,言华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言裕,不过手还是十分利索的一把将糖抢了过去,急急的将糖塞进了书包捂在怀里抱紧,这才松了口气。
得了甜头的言华继续抬头盯着言裕,用渴望的小眼神看言裕,无声的催促言裕继续问。
言裕递出糖的右手握拳抵着唇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继续端着教导主任的架势问,“那你觉得你对这个家庭付出了什么?你又该相应的获得什么?”
言裕这次摸出了两颗糖。
言华看得眼馋,使劲儿的琢磨,可原本以为这种问题她肯定能脱口而出说出一个让言裕羞愧到脸红的答案。
可想来想去,言华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什么了。
言裕不吭声,继续板着脸捏着糖看着她,等着她回答。
方菜花怕儿子不高兴,连忙又捡了以前小时候吓唬孩子的话来念叨,“当初你妈我还小的时候,这大山里哪没个狼啊蛇啊的,有些狼没了吃的还会下山到家里偷小娃娃吃哩。还有那黄鼠狼,饿极了也是要吃娃娃的,特别是那才生下来不久的小奶娃,身上有血腥味,别说黄鼠狼,就是饿狠了的野狗都要吃。”
“你大舅舅脚下原本还有个小舅舅,就是你外婆外公上山干活的时候放家里被黄鼠狼给吃了的,等你外公外婆回家,你那小舅舅就剩下一个脑袋在箩筐里......”
那时候的孩子生死似乎是件十分微不足道的事,没了个孩子,做父母的麻木的烧两件贴身的小衣衫烧了,再拎着去路边坡上随地一埋,回家接着继续生孩子过日子。
或许是生活的艰难磨灭了他们对亲人对生命的感情,没有在那个时代打过滚的人是完全不能理解那种麻木感的。
甚至很多时候在我们看来,还有点可怕。
言裕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对于方菜花说的这些事,也只是心里感慨一番,然后内心老处男的教授又会忍不住的想若是自己有个孩子遭了这样的罪......
言裕觉得还是不要去想为妙,因为他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中出生成长。
言四海送儿子上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从初中去镇上上学开始,每次原主上学言四海都会送儿子走完那段两个多小时的山路。
出了大山那边就地势比较平坦了,而且沿途的住户也多,还有了公路,虽然是坑坑洼洼的泥土公路,可行人也多了,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言四海一路走在后面小心的打着电筒给言裕照亮脚下的路,至于他自己,这段山路走了四十多年了,闭着眼都能走。
虽然是山路,可没有什么悬崖之类的,只是因为周围都没有人家,甚至还要穿过几处坟地,所以夜里一般人还真不敢一个人走。
“爸,您在家也别太辛苦了,我都长大了,等高考完就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挣钱给家里减轻负担。大姐相看人家的时候也别太看重聘金,大姐在家辛苦了这么多年,后半辈子可不能再因为家里的原因让她继续苦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