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钊现在也弄不清自己的想法了。
他想登上皇位,想让父皇注视着他。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连玥的劝说下,他的心已经微微有些动摇了。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道悲戚的女声:“钊儿!”
连玥和欧阳铎下意识朝门口望去,只见刘贵人披头散发、衣衫凌乱、踉踉跄跄的走进金銮殿,丝毫没有往日贵人高高在上的模样。
“殿下。”邵耀停下脚步,拱手道,“对不起,殿下,属下没能拦住贵人娘娘。”
“无事,你退下。”欧阳铎神色淡淡的扬了扬衣袖。
邵耀低着头退了下去、
“母后……”欧阳钊看着一脸关切的刘贵人,神色有些复杂。
如果说之前他还怀疑诚和帝是在骗他,那么现在他就可以肯定了。
毫无疑问,刘贵人就是他的母后。
否则身为知情人的刘贵人,怎么会对他这般关切?
这是一个娘亲对自己孩子由衷的关切与担忧,这是伪装不出来的。
“你有没有事?”刘贵人上下打量他,眼中盈满泪光。
“儿臣无事。”欧阳钊抿唇。
刘贵人放心了,转向诚和帝,猛地跪了下来,语气哀求:“皇上!钊儿这么做一定并非他的本意,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求您宽恕钊儿,臣妾愿意承担任何责任!”
连玥也不由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位母亲,眼底不自觉的带了一丝怜悯。
“母后!”欧阳钊没想到她会做到这种地步,连忙伸手想要拉她起来,但刘贵人十分执拗,就是跪在那不肯起来。
诚和帝看着刘贵人一言不发。
刘贵人心中忐忑,声音哽咽道:“皇上,臣妾进宫已二十余年,求您看在臣妾服侍了您二十余年的份上,饶了钊儿这一次吧!”
哪怕、哪怕是剥夺欧阳钊的皇子资格,也总比丢了性命强啊!
“母后,你快起来。”欧阳钊心有所念,不由动容。
“不。”刘贵人挺直了脊背,模样格外倔强,“钊儿,你也快跪下,求你父皇原谅你!”
欧阳钊不愿在欧阳铎面前这般狼狈。
可当看到刘贵人的模样时,他却忍不住了,终究是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出身武将世家,他很明白刘贵人性子有多强硬,可就是这样的她,却愿意为了一个犯错的儿子,不惜冒着被诚和帝冷落的风险为他求情……
直到此时此刻,欧阳钊才终于明白,他一直追寻的,其实一早就在他身边了。
“母后,儿臣对不起您……”
欧阳钊也忍不住声音哽咽。
刘贵人泪眼涟涟,抬手轻抚他的脸,不住微微点头。
看着这母子相拥的场景,哪怕冷硬如诚和帝也不禁心软了。
刘贵人的确勤勤恳恳服侍他多年,且一直性情温顺,从不惹事生非,在他心里还是占了很大地位的。
但……
诚和帝转向欧阳铎:“铎儿,你看如何?”
刘贵人朝欧阳铎投去了哀求的目光。
只要欧阳铎愿意放欧阳钊一马,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欧阳铎看向连玥,连玥心有所感的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唇角微微弯了弯。
虽然曾经欧阳钊做了很多错事,但如果他愿意改过自新,他们给他一次机会也未尝不可。
感受到连玥的鼓励,欧阳铎心有所感的微微一笑,举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轻柔一吻。
连玥脸颊微红,喃喃不知该说什么。
最终,诚和帝没有处置欧阳钊,只是收回了他的兵权,并且勒令欧阳钊在景王府上闭门思过,派重兵把守,不得让任何人出入。
欧阳钊和欧阳铎的结局反了过来,众人惶惶不安,尤其是曾经站队欧阳钊的,更是预感到自己即将面临灭顶之灾。
“阿巴还。”巴特尔看着坐在窗边发呆的赛罕公主,神色不忍。
人人常说,这好好的天,突然就变了。
曾经他们对这句话没什么概念,直到切身体会,才明白什么叫好好的天突然就变了。
曾经和可汗约定的人其实是欧阳钊。
赛罕公主作为计划中的一环,指认了欧阳铎。
可没想到才短短一个星期,欧阳铎就被解除了禁足,一时间风光无限,反而是曾经春风得意的欧阳钊现在沦落成了阶下囚。
而更让人不安的是,欧阳铎竟然没有说要处置她。
整个太子府像是刻意遗忘了她这位公主的存在似的。
欧阳铎不来这了,也没有召见过她一次,其他下人也总是绕着这走。
赛罕公主本该感到庆幸,可反而更加忐忑,以至于她现在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就怕前方有什么陷阱就等着她往下跳。
“阿巴还。”巴特尔终究忍不住开口了,“依属下看,阿巴还不如让属下护送您回蒙古?属下保证,一定将阿巴还平安无事的送回到可汗身边。”
赛罕公主猛地回过头来,心烦意乱:“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没有通关文牒,我们想离开根本就是难如登天!”
“是属下考虑不周。”巴特尔低下头神色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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