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跃藏身的工作台给踹倒了。
林跃反应很快,在地上打了个滚,躲开来,涂志强跳过去揪住他的衣领往墙角一推,正准备上去给他几拳,这时门口有人大喊:“着火了,着火了。”
身后的叫声和刺鼻的气味将二人惊醒,涂志强扭脸一瞧,只见火苗顺着电线胶皮往上窜,窗帘和木制桌椅也被引燃,黑烟不断地在上空汇聚。
怎么就着火了呢?
林跃趁着涂志强发呆之际把人一推,捂着嘴巴夺路而逃。
也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中气十足的喊声:“谁在打架?人呢?在哪?”
很快,涂志强看到了穿着绿色军装的大学保安,与此同时楼下也传来警笛的声音。
等他回过神来,被保安架出失火的实验室,看到学生们愤恨的目光时,不由打了个寒战,心生恐惧。
火不大,很快就被扑灭了,但是实验室里大部分设备是不能用了,经济损失别说对一个普通人而言堪称巨款,就算是校领导看到清单上的数字,也狠狠地肉疼了一阵。
涂志强刚出监狱没一个月又进去了,看守所走起,而林跃因为有学生们作证,属于被迫动手那一个,所以这件事的主要责任不在他,在涂志强。
一,涂志强在江辽监狱里表现不好,经常跟人打架斗殴;二,才出监狱没几天就跑到清华大学打架;三,对学校造成了沉重的经济损失,而且他完全没有赔偿能力。
上次5年,这次最少10年,等他出来起码四五十岁了。
郑娟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一反应是担心自己的男人有没有被那个疯子打伤。
林跃有受伤,起码在清华大学的同学们看来是,民警也确认过他身上的淤青,但是当郑娟仔仔细细检查过他的身体,却发现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她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得到的答案是身体倍棒,吃嘛嘛香,您瞅准了,蓝天六必治反正就是不说人话。
林跃当然不好意思告诉她,上次在木材加工厂不是他送涂志强进监狱的,是水自流那群人里有人出卖了涂志强,本想念在发小交情高抬贵手,放这货一马,却没想到骆士宾给出了一个馊主意。到清华大学来毁他的名声起码要派个脸皮厚的来吧,当初光字片的人说了几句闲话涂志强就受不了去找他打架,电视剧里还曾为水自流打死人,像这种没情绪控制力的人,玩阴的他能灭一个团。
“等等,你第二句话是什么意思?”在确信自己的男人十分健康后,郑娟想起他告诉自己的第二个消息。
“我被清华大学开除了。”
他说得很随意,听的人直接傻掉了,手里拿着的,准备用来给瘀伤外涂的红花油掉在地上。
“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要说被大学退学,林跃已经是惯犯了,接到教务处对自己的处分通知时,班里同学都为他惋惜,他本人却是内心毫无波动,非常平静地接受了这样的结果,既没有请对他不错的教授去找校领导说情,也没有寻思反制,让教务主任出个丑什么的,连宿舍里不多的个人物品都不要了,就这么潇洒地走出校门,扬长而去。
“秉昆,你在说什么,那可是大学,大学,大学!咱光字片的人打破头都想进的地方。”她一面说一面去拿外套。
林跃拉住她的手:“你干什么去?”
“我去学校找领导,我让他们收回对你的处分,不就是因为涂志强的事吗?我来说明情况我说他们总会信的对吧?”她急得快哭了。
就算是一个没见识的底层妇女,她也知道大学对一个人意味着什么,那可是比铁饭碗还要金贵的东西。
“哎呀,媳妇儿”林跃把她抱在怀里:“这学不上就不上,有啥大不了的,往后的时代是只要能挣钱,文凭不文凭的不重要,不上学正好,免得耽误我挣钱的才华。”
他就没好意思说这个年代光学专业那点儿东西半年就被他吃透了,再在大学呆下去也没啥意思,不客气地讲,学校开除他做到他心坎儿去了。
郑娟挣了挣,发现根本没用,他的力气大着呢。
“爸、妈、大哥,还有周蓉姐,他们如果知道了这件事该多伤心啊。”
“有钱比什么都实在,以后他们就会知道了。”
“可是你辛辛苦苦”
“别可是了,没有可是,在这件事上你只要相信我就够了。”说完把她往肩上一扛,朝里屋走去。
“你要干什么?”
“干正事啊,也是大事。”
“大白天的。”
“这是我们自己的院子,你当还跟以前一样,担心隔墙有耳,不敢动静太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