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来第二天。
风从南边来,对比前些日子气温有所回升,棉袄有点儿穿不住旳感觉,工人们有的把上面的扣子解开了,有的把下衣襟掀起来往里面扇凉气。
呲
工坊里传来锯片切割圆木的声音。
咔
就在肖国庆准备停下来歇歇腿儿的时候,伴着一声脆响,噪音戛然而止,紧接着是班长吩咐拉闸断电的声音。
林跃从厕所出来就看到这一幕,顺势往涂志强所在位置打量,果然,又坐下来搁那儿老神在在地抽烟了。
没说的,指定是这家伙干得。
电视剧里不,应该说记忆里就有一段儿涂志强嫌班长一直催大家干活儿,弄根钢钉往圆木一插,崩坏锯片的情节,他干这种事,可以说轻车熟路了。
不过让林跃想不通的是,这家伙敢糟蹋厂里的设备,敢跟水自流混,为什么结婚那么多天没碰过郑娟,反而便宜了骆士宾那个王八蛋。
“秉昆。”
林跃假装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咋地了这是?”
孙赶超说道:“锯片给崩了。”
“又给崩了?”
“可不是嘛,隔三差五来这么一回。”肖国庆拍拍手上的土皱着眉头说道:“我要是老彭得气死。”
老彭是台锯车间主任。
孙赶超说道:“你没那命,而且老彭也不会气死,锯片崩不崩他也是拿那些钱。”
“钱不少拿,但是会被厂长骂呀。”
“给他骂两句能咋地,老彭可是上过战场的老兵,厂长别说把他开了,穿小鞋都不敢。”
俩人聊得正欢,忽然听到一个声音由工棚那边传来。
“怎么?锯片又崩了?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下料前一定要认真检查,再三确认,结果呢?三天两头掉链子,就这个月,光锯片都换了多少了?”
“”
“严肃一点,少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就看到你工作没做好了, 别以为你是厂里的老人就能嘻嘻哈哈蒙混过关, 再有下次, 你就跟他们一样给我去扛木头。”
“”
孙赶超和肖国庆对望一眼,他们算是听出来了,徐副厂长今天心情不佳, 赶巧遇到这事儿,老彭不在, 便把一腔怒火都浇到了班长头上。
关键是吧, 徐达左训完话离开工棚, 径直往堆放木料的地方走来,而且看行走轨迹, 目标正是他们俩。
不,应该说是二人身边站的周家老三。
坏了,徐副厂长来找秉昆算账了。
昨天才闹了个大红脸, 今天就来公报私仇, 这未免太着急了吧。
孙赶超急道:“秉昆, 你你要不要躲躲啊?”
肖国庆说道:“躲, 往哪儿躲?我昨天怎么说的来着,就徐达左那人, 之前王同急着去医院看他爸,出走廊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他一下,没顾上道歉, 几天后就给整山上去了,他爸病危都没来得及见最后一眼。”
孙赶超晃了晃发小的胳膊:“这样, 他一过来你就道歉,千万别给他发作的机会, 我们俩再帮你说几句好话,兴许这事儿能过去。”
林跃看了他一眼, 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也就在这时,徐达左迎着二人忧心忡忡的目光走到林跃跟前。
“秉昆啊,来,借一步说话。”
林跃半步未动:“厂长,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我昨天回去的晚,天黑路滑崴了一脚, 走多了疼。”
徐达左说道:“崴脚就请几天假在家里好好休息,还来上班干什么?这样做不是加重病情了吗?”
孙赶超和肖国庆面面相觑,心说徐达左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林跃那边对于徐副厂长的关心毫不领情,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事到如今, 徐达左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什么崴到脚了,根本就是借口,周秉昆是故意为难他,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讲是在给他难堪------当着众位工人的面。
“秉昆啊,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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