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小白鼠的——鼻屎那么大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小白鼠先是僵硬的四爪缓缓动了下,然后翻了个身,怔了几秒,忽然一咧嘴嚎啕大哭:“我滴个亲亲妹妹哎,你死的好惨,我怎么就没随你去呢。”
重新复活,不赶紧过来拜见主人反而大哭?
春耳一呲牙,挥着爪子就想教训下这位不识好歹的新伙伴,那知还没走到,就见小白鼠随手在地缝捡起根白汝莲不知啥时候遗落的缝衣针,在空中嗖嗖刺出一串幻影,恶狠狠骂到:“死猫,敢过来看我不一枪戳死你。”
春耳:“……”
这年月,老鼠真疯狂!
白锦寅眉头微皱,灵魂之火威压凶猛而来,白老鼠打着哆嗦匍匐在地,满眼泪花四十五度看向窗外:“杀了我吧,没了嫦娥妹妹,活着也是种煎熬,来吧,快让我死。”
似乎这个世界召唤来的生物,不仅有记忆和意识,还有些稀奇古怪的过往,白锦寅没再客气,直接翻查白老鼠的记忆。
来龙去脉很简单,不像春耳那般血腥残暴,白老鼠叫后羿,和口中的嫦娥妹妹一样,是医科大学专门用来做活体实验的小白鼠,俩只在今天上午解剖课被选中。
手下要求只要不过分,白锦寅一向都会同意,一只白老鼠和两只区别不是很大,再说既然定位是以后去室内打听消息,一只有些不太够。
晚上九点,夜风习习,市医科大学校内人声鼎沸,没有人发现三楼走廊尽头处那个专门放当天解刨动物尸体的垃圾桶前,悄无声息来了只骷髅猫和一只刨膛开肚,仍能奔跑如飞的小白鼠。
春耳负责放哨,后羿则一头扎进垃圾桶里的——尸山尸海。
一节课下来,每人一只小白鼠,此时垃圾桶里怕不下有百只之多。
后羿一边扒拉一边嘟囔:“这个不是,嘴太大了,我嫦娥妹妹嘴尖尖细细,这个也不是,屁股太小,啊这个好像是,你看尾巴多可爱,妹妹哎你翻个身,让哥哥看看是不是你……呸,怎么是只公的。”
如此扒拉了一遍,后羿眼泪汪汪一咧嘴:“我滴个嫦娥妹妹尸体怎么不见了,不会被该死的野猫叼走了吧。”
春耳冷冷看它一眼,垃圾桶里白老鼠几乎个个都是开膛破肚,想起此前的虐猫人,春耳狠狠在地上挠处道深深的痕迹,人类太可恶了。
“不行,我要去找那个白天解刨嫦娥妹妹的女学生,问问她把尸体仍哪里了,”后羿鼻子在空中嗅了嗅,“在那里,我闻到她的气味了。”
此时,某间女生寝室内,床中间的桌子上堆着小山一般高的东西,种类从方便面小吃点心到口红面膜保湿水,桌边床沿分坐着三名女生,每人手里拿着几张扑克牌,看样子是在斗地主。
其中一名身材丰满的女声在剩余两人人绝望的眼神中冷冷扔出最后一张牌:“你们又输了,掏钱吧。”
“啊啊啊~~还有个屁钱,吃的用得,连卫生巾都输光了,不完啦。”三人扶额惨叫,扔下牌做鸟兽状四散。
丰满女生虎躯一抖,站起身就欲发飙,就见其中一位室友指着窗户惊呼:“哇,窗外怎么有只小白鼠。”
白锦寅轻易不会查看手下记忆,春耳和骷髅鼠后羿只是例外,不过有感于此前三名手下重生后对生前之事念念不忘,他主动问:“你叫什么?可有什么未了心愿?”
“没有,我生前是个罪人,”男尸声音低沉而沙哑,透着股厚重的凄凉,“没想到死后供人解剖研究,也算是赎罪了,还请主人给起个名字。”
白锦寅没再问,抬头看向深邃天空中那轮在苍茫云海间半遮半掩的圆月,这是他第一个人型骷髅手下,日后说不定会提拔成贴身守卫小队长,自然要起个足够大气,卓然不群,响亮——的名字。
他沉思好一会,对着一脸期盼之色的男尸说道:“以后,你就叫菊花吧。”
男尸菊花:“……”
白锦寅半响没有听到新晋手下说话,忍不住问:“怎么,名字不好听?”
“很好听啊,有首诗叫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用菊花来比喻心志高远,”嘿嘿接过话引古喻今,声情并茂念完诗忽然换成个含糊不清的台湾腔唱到,“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看看,多符合你现在的形象。”
男尸菊花身上伤口密密麻麻,很多地方流着黄稠的液体,像口缝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麻袋,从纹路和颜色来说——还真有点像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