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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敬亭挑出重点道:“既然是跟林敬轩借的高利贷,为什么要冲我来?你们应该去找林敬轩才对。”
“典当行既然是你的生意,放高利贷的人自然是你,每次来要债的,喊打喊杀也都说是你派来的,你现在却说是别人,难道林老板敢做不敢当?”
林敬亭听了这话,咬了咬牙根,压下怒气道:“这事不是我做的,我为何要担?你们不问清楚缘由就来闹事,这事我肯定不轻饶,有什么话,你们留着去衙门说吧。”说完就示意家丁把地上的女人押起来。
林熠熠连忙拉着他的衣服说:“哥,放了她们吧,她们已经够可怜的。”
林敬亭皱眉,说:“可刚才她拿血泼你了,这么严重的事,怎么能说算就算。”
林熠熠道:“这事我确实生气,但既然是有内情,也不是不可原谅,而且这一闹,让你知道很多你原先不知道的事,也算是功劳一件。”
看着自己的宝贝妹妹帮着别人说话,林敬亭心里真不是滋味,不过还是摆摆手,对豆腐西施道:“算了,你把她带走吧,至于高利贷的事,我自会查个清楚。”
豆腐西施一直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对着他们两千恩万谢,很快就带着她嫂子离开了。
林熠熠也是暗暗松口气,回头看一眼沉默着的林敬亭,林熠熠说:“哥,要去找二哥对质吗?他显然瞒了你很多事。”
林敬亭抬手扫了扫她的脑袋说道:“小丫头,这些事不需要你操心。”
“你总当我是小孩,我董事着呢,你要去典当行找二哥的话,一定要带上我,上次我跟茜儿打赌输了,将玉佩押在新街口的那家当铺里了,你得去帮我拿回来。“
林敬亭瞬间被她气笑了,问:“哪个玉佩?”
“就是以前你送我的,有我生肖的那个。”林熠熠小声地说着。
林敬亭难以置信地说:“那么贵的白玉佩你居然敢拿去当着玩?当了多少钱?”
林熠熠自知理亏,缩了缩脖子,不好意思地说:“11个大洋。”
“你……”林敬亭瞪大眼睛,一脸急火攻心的模样,“我的小祖宗耶……那玉可是价值连城的古董,你居然拿去当11个大洋?”
“真有那么贵?那你快去帮我拿回来,我当时想着是我们自家的当铺,应该没关系的。”林熠熠说着说着,眼泪都掉出来了,“哥,我错了,我不知道那玉那么值钱,你快去帮我拿回来,呜呜呜呜……”
“好好好,哥马上去拿回来,你别哭别哭……心肝耶,你就是我祖宗!”
林熠熠想,这的确很好,她终于要去面对她自己笔下架构出来的世界,一个由虚构转变成了现实的世界。
大约半个小时后,船终于在虹口的和祥码头停靠稳妥,林敬和带着林熠熠和翠柳已经在甲板上等待下船,船上船下一片喜气洋洋。
林熠熠跟随人群往前走,不时抬眼眺望远处的上海滩,这就是民国时期亚洲最繁荣的国际大都市,比香港还要发达,以往只是在书本的字里行间感受她的魅力,没想到居然有幸能亲眼目睹一番。
港口停泊着好几艘客轮,林熠熠看到其中有两艘挂着日本旗,旗帜很大,迎风招展的模样很是嚣张,其他的有美国和德国等。
除了客轮,码头附近还停靠着许多货船,大船小船都有,有的在卸货有的装货,每个人都在忙碌着,做这种体力活的,大多是满脸沧桑的布衣苦力。
码头上还有许多衣着光鲜的达官贵人,他们或是由黄包车送来,或是坐着小轿车来,有乘船的有接亲友的,他们脸上都溢满优越的神采,那是上流群体特有的贵气。
林熠熠用目光溜达了一圈,发现整个港口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色。
可她知道,这只是个假象而已,现时这个社会,其复杂性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平静的表象下,是无数澎湃的暗流在涌动,侵略、瓜分、贪婪、软弱、贫穷,它们无所不在地蚕食着这个社会,当人们的贪欲得不到满足时,战争理所当然地成为矛盾的最佳解决办法,而弱肉强食这个词,广泛适用于这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