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派介于新旧流派之间,既有传统的文学之底蕴,亦兼具西方文学的自由博爱之光。
总之他达到了许多人追求一生都不曾有的高度。且只要沈青梧知晓,他的名声并不只限于当下,即使百年后仍旧为人所熟知。
俗语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这话放在他身上却是不合适的,他确实当之无愧的民国文坛第一人。
不过贺修齐心中总还是有些少年人的锐气,所以当他面对着这与他差不多年岁,名声却早已响彻海内外的人总存了些比较,这比较从内至外,而一旦有了比较,一方对另一方便不可能以平常心待之。
安德鲁作了一回中间人,为几人作了介绍后,贺修齐理了理衣襟意味不明地向季凌恒伸出右手。
季凌恒面色不改的同他握住了,两人交握的双手在空中停了好一会,方才各自放开。至于他们到底做了一番什么较量也只有各自才晓得,或许应该说这是贺修齐单方面的较量,至于季凌恒是否有参与其中沈青梧并不太清楚。
因为他自始至终都是不咸不淡,眼神太过幽深,谁也不知这深渊底处到底有什么东西在酝酿。
至于贺修齐,到如今她也不晓得,这位就是原主的前未婚夫了。即使在原主的记忆里,对于未婚夫的印象也只是贺家的大少爷,至于其人到底是谁,她也不曾知晓。
倘若沈青梧能在多知道一些的话,那么她对贺修齐的态度便不会如现在这般友好了。
当她将诊金分文不差的交给安德鲁的时候,安德鲁从一密封的柜子里小心的将她的镯子取了出来,交还到她手中。
“沈小姐,总算物归原主了,这镯子一看不便宜,若是在我手上出了什么差错,那可真是罪过了。”
沈青梧接过镯子,将其套在手上,“不过是个普通玉镯子,不值什么钱。”
这却是实话,原主手里大凡值钱的东西皆被沈青桐以各种名目抢走了,这镯子却因为虽是上等和田玉所制,却不知为何有一处地方沾染了黑色的污斑,这一污斑确是大大折了这玉镯的价值,沈青桐眼高于顶,自不会看上这物件,因此才得以留了下来。
沈青梧刚要告辞,却听,“沈小姐,能否借你玉镯一观。”
顺着极有辨识度的声音望去,一向寡言的季凌恒确是稀罕地开口了,那双清冷的眸子里竟也有了热度。
红木柱旁,一道白影跃过了门槛,躲过了守门人视线成功进了侧厅。
豆蔻躲在木柱后面,小心探头往里看去,目露焦急之色。
而那道小身影极灵巧的躲过重重障碍,从桌底的缝隙中穿越。诸人或沉浸在台上的戏曲,或闭目养神,无人发现场内竟多了一个小东西。
沈青梧专注于台上的表演,忽的感觉脚上有重物,转而又轻了下去。她不动声色地瞥向脚下。
红木地面反射着莹莹地光,一撮毛团子翻身倒躺在地面上,露出光洁的肚皮,还不时滚来滚去,玩得好不开心。
沈青梧打量了周围,见无人看向着边,不禁长舒一口气。她不知团子是如何躲过诸多人的视线混进来的,如今这般状况,最好还是不要让旁人看见它的好。
她伸食指向团子勾了勾,团子正抱着掉落在地上的干果玩得酣畅,哪里看得见她的指示。
恰在这时,团子玩得没边,一下滚到季凌恒脚下去了,沈青梧心一下提了起来。
团子却未知晓主人的担忧,不嫌事大地往季凌恒裤脚边拱了拱。
季凌恒微闭的眸子陡然睁开,他往地下一瞥,眉头微紧。将腿往旁边轻移过去,也不知团子怎么就和季凌恒杠上了,他移过去一段距离,团子就滚一圈,将原本已拉开的距离又拉进了。
沈青梧恨恨地瞧了眼无视她的团子,在季凌恒脸上渐有不耐神色前,忙作势凑到季凌恒背后,轻唤道:“季先生。”
季凌恒微微侧头,那露在黑色西装外的衬衣白得发光,且因着光线的原因,沈青梧只能看看到对方挺直的鼻尖,脸上其他部位便是一片模糊。
显然他因为沈青梧的靠近身体变得愈发僵硬了,脸上的表情亦凝固下来。
沈青梧似是察觉了对方的不适,忙同他拉开一些距离后,才轻声道:“抱歉,我的猫惊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