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立即站起来,而是翻身坐在蒲团之上,那双腿早已麻木的失去了知觉。
良久,等血液流通,感觉慢慢回笼后,她才勉强站了起来,可难免又是眼前又是一阵晕眩,她忙扶住柱子,缓了好一会才勉强将那阵晕眩压了下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守之人递给她一竹签,沈青梧接过竹签,在扫过竹签上的红字时目光一凝。
“莫问缘起,莫问归路。”
她目色复杂地瞧了眼这位不甚起眼的看守之人,那人早已在一旁专心致志糊起了白色的纸灯笼。
她将竹签握在手上,没同对方打一声招呼便往外走去。
刚拉开祠堂厚重的大门,沈青梧深吸了一口没有烟火气息的新鲜空气,不觉心旷神怡,因见了外面的绿株,她眼里的疲倦也少了些许。
她忽感觉脚下有东西在挠她,低头一看,却见是团子用嘴咬着她的群摆。
见着团子,心情不觉大好,她直接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团子身上的的伤口许多已结痂了,但伤口处的毛却全被剪掉了,所以看上去似只癞子狗似的,丑兮兮的。
这时豆蔻亦从柱子后面探出头来,眼睛比她这跪了一晚上的人还要红。
她叫上豆蔻,往自己院子里走去,中间问道:“豆蔻,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刚来,小姐就出来了。”
沈青梧只轻笑出声,倒也没揭穿她,豆蔻这丫头顶不会说谎,每次说谎不是结结巴巴,就是目光闪躲。
“昨天一天出了那么多汗,也没有赶上时间洗澡,身上怪油腻的,回去后可要先洗个澡才行。”
她先是和豆蔻说完,然后才揉了揉团子的脑袋,责怪道:“团子,别舔我手,脏不脏,你是猫,可不是狗。”
沈青梧虽是骂团子,但语气里到无多少责怪的意思,反而还是有些心疼它的。
豆蔻一直跟在她后头,忽抬头道:“小姐,昨夜你不在,团子跟发了疯似的往外面跑,我拦也拦不住,还是让他给跑出来了。”
说完豆蔻看了团子一眼,不知怎的觉得这丑家伙比以前顺眼些了,她似乎有些理解小姐为何会这么在乎这个小家伙了。
“所以你们就在外面等了一晚上。”
她话音刚落,豆蔻忙低下头,将眼里的泪意强压了下去,半晌,才带着鼻音道:“小姐,你若是出事了,豆蔻怎么办。”
沈青梧脚步微顿,有些无奈道:“豆蔻,你要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自己,如何也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你自己也是,以后若我不在你身边,你亦要保护好自己。”
“小姐,为什么你会不在?”
沈青梧沉默半晌,到底没有回答豆蔻的问题。
直到回到院子里后,沈青梧总算能将身上的油腻洗一洗了。
等她从隔间出来后,却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人,来人原来是三姨太。
沈青梧吩咐豆蔻带团子去院子里玩之后,便同三姨太打了声招呼。
三姨太如人二十来岁,比沈青越还要小上一岁。她人年轻又漂亮,脸蛋似朵娇花,可惜身世不好,是下九流的戏班子出身的。沈父将她抬回家之前一直是戏班子里的台柱子,身姿唱腔一样不差。
被沈父抬回来后,因为年轻漂亮,所以还是很得沈父的喜爱,但这是个聪明人,不会做那等恃宠而骄的事情,所以虽然招人眼红,但尚算平稳。
沈青梧总觉得今儿个三姨太这身打扮同往常不太一样。
以往时候,三姨太的穿着极尽素雅,身上极少佩戴首饰。
如今她虽穿得也淡雅,但到底多了许多鲜艳的花色,且戴了不少首饰,一看便是精心打扮过的。
她不知三姨太找她所谓何故,便也不多言,在那里扒拉着湿漉漉的长发。
好一会,三姨太道:“青梧,昨晚被罚了一夜,身子可还受得住。”
“不过是一夜未睡罢了,我受得住的,多谢你关心了。”
不知为何,沈青梧总觉得三姨太来找她并非只是单纯地关心她,似乎还有其他目的。不过她没戳破。
两人又寒暄了好一会,三姨太才道:“大少爷今天回来,你不出去迎一迎吗?”
沈青梧轻咦了声,她是真不知今天沈青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