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话吧!这棺材要怎么处理?”孙大娘问。
村里的干部都来了,这棺材要是没什么特别之处,也就直接拉去烧掉了,从前大家都不流行火化,地底下经常能挖出棺材,不是稀罕事。
牛大师装模作样咳嗽两声。
“那个……”
他瞥了眼身后的楚辞,低声问:“要怎么忽悠?”
楚辞唇角微勾,朝四面看了会,才道:“孙家门口有池塘,本就是死路一条,常言道水管财,水不走一处,就会散财!可见这口池塘让孙大娘一家死伤无数,不得安生!且留不住钱财!”
牛大师照着她的话说了,村人一听都惊了下,大家都是邻居,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年孙大娘的孙子孙女没一个活下来的,不是落水就是被火烧死,还有被车撞死的,说句不好听的,就她家丧事最多,有时候一年要来出礼好几次,人经常遇事故,就得往医院跑,家里人也没心情去赚钱了,家里穷的揭不开锅。
这话一出,大家看牛大师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牛大师见楚辞很会忽悠,当下放下心来,腰板挺直了一些。
楚辞又道:“再加上这口棺材,煞气更重,这煞气直冲孙家门口,又与孙家的房子形成了三角煞,异常凶猛!死路死水加死煞!孙大娘家有人死实在正常不过!再看孙家的房子……”
大家不觉看向孙家房子。
牛大师咳了咳,接着照楚辞的话说:“孙家的房子左边地势明显比右边低,这意味着无龙保护,虎就猖獗,龙虎不平衡,就容易遭遇事故!因此,必须好好做法,把这煞气除去,并平息棺材上的怨煞气!让死人入土为安!”
大家半信半疑,孙大娘却是十分相信,她给牛大师找来做法用的工具。
桃木剑、硫磺四钱、香烛、罗盘、铜镜……
之后,牛大师表演得果然很出色,拿着桃木剑就开始装神弄鬼,一会戳一下这里,一会戳一下那里,还振振有词,说是从电视上看来的。
楚辞又是满脸黑线,她走进内室没人看到的地方,取出翡翠簪子,找来朱砂、硫磺、符纸,什么花头也没有,集中全部精力,三两下就把符画好了。
外面,牛大师忙得一头是汗,见她出来还问:“你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楚辞瞥了他一眼,一脸“我就静静看着你装逼”的表情,道:“你继续!务必演得像一点!对了,摇头晃脑的幅度再大点,民众们就喜欢看这种样式的!”
前世国民们就是这样,见她次次不摇头不晃脑,很不满意,直说她做的法事没效果。
楚辞拿着画好的符,偷偷贴在棺材上,等牛大师拿桃木剑刺过来时,她拿着簪子在符上一划。
也是奇了!那符竟猛然烧了起来,等一张符烧完,大家只闻到空气中有股焦味,楚辞道:
“孙大娘,现在找人把棺材撬开!”
“哎!”孙大娘招来几个汉子,拿着工具,也是奇怪!只撬了两下,那棺材盖竟陡然打开了,众人围过来,只见这棺材里躺着一个被绳子捆绑住的女人,这女人不知死了多久,脸竟然和普通人一样,身上的皮肤细腻透滑,泛着光泽,她一只手扒在棺材边上,做出拉棺材盖的动作,众人心里一惊,难不成刚才打不开棺材就是被她拉住了?
楚辞又拿出一张符,让牛大师贴在女人头上,她偷偷在棺材边做法,忽然,那女人头上符大幅度晃动,没几下,那女人的皮肤竟然一点点崩裂,又陡然变成了灰烬!
众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太蹊跷了!”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事!”
“牛大师太厉害了!”
楚辞见状,暗自点头。这女人并非恶鬼,只是生前被人绑住,投河而死,心里怨气重,自然有煞气,而如果楚辞没猜错,孙大娘男人的祖辈就是那个作恶的凶手,也因此,这女人多年来怨气不平,一直找这家后辈的麻烦,要这家断子绝孙。
这样一来,法事彻底结束,众人把棺材抬走埋了,孙大娘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她拿了一千块钱出来,惴惴不安道:“大师,我家里实在没钱,好不容易凑了一千块。”
楚辞没伸手,牛大师忙不迭接过,笑得眼都眯成线了。
“哎呦!孙大嫂你客气了!有钱就行!有钱就行!”
楚辞哼了一声,转头就走。
孙大娘见状,追了出来:“大师,我还想问您个事。”
“嗯?”
“您看我三个儿子以后还能有孩子不?”
一把岁数,一家子孙死光了,孙大娘心里比谁都难受,很希望能有个后。
楚辞扫了她三个儿媳妇一眼,笑了:“放心!煞气除去,你们家的厄运也结束了!不出意外,三个月内,你大儿媳妇会有子嗣,一年内你另外两个儿媳妇也会怀孕!我已经替你们家做了法事,你家的后代都会平安长大,财运也会好很多。”
这话一说,全家人都高兴起来,尤其是三个儿媳妇,都拿袖口擦眼泪。
楚辞转身就走,等到了月老庙,牛大师追上来说:“来,小楚子,这钱我拿200,剩下的给你!”
楚辞接了钱,又塞了一百给他。
“你拿三百!”
“哎!”牛大师眯着眼,笑得肉直抖。“小楚子,你这忽悠人的功夫非常了得!和尚我佩服你!”
楚辞看了他片刻,似笑非笑道:“大师,提醒你一声,你今天有血光之灾!”
“血光之灾?小楚子你想忽悠我?老牛我忽悠别人的时候,你还在你娘肚子里咧!”说完,牛大师拿着钱去买酒了。
从小店出来,牛大师拎着酒瓶正要走,忽然,一辆车从东面飞撞而来,他来不及躲闪,整个人被撞出三米远,酒瓶哐当一声碎了,手掌紧接着按到玻璃碎渣上,腿也被撞得淤青。
“老牛,你没事吧?”村里人围上来问。
“没大碍……”牛大师说完,想到楚辞早上的话,心惊肉跳,难不成这就是血光之灾?不!一定是自己多想了!凑巧而已!楚辞还是个10岁的小丫头!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
楚辞拿了钱回家,却不知该如何给田三彩,要是说自己算命赚了钱,田三彩肯定以为自己疯了!
怎么才能把钱给田三彩呢?
想了半天,楚辞远远瞥见田三彩从外面走过来,她赶紧掏出两张一百块钱扔在地上,田三彩看见钱,果然捡了起来,自言自语道:“谁丢了钱?”
而后端着个凳子,坐在门口等失主。
“……”楚辞无语,千算万算没算到田三彩竟然有这个觉悟,捡了钱还不占为己有!
她只好自己跑去村口,想买点肉拎回家。
见了她,卖肉的大叔惊道:“楚辞,你脑子真的好了?”
“是,大叔。”楚辞笑笑。
楚辞长得本就漂亮,她皮肤随田三彩,又细又白,脸蛋很小,眉眼精致,从前虽然傻,却打扮得干干净净,比正常孩子还要招人喜欢,也因此,村里有些心眼坏的男人,经常用糖哄她,背地里说些下流话占便宜,有一次被田三彩逮到,追着那男人跑了好几条街道,后来田三彩干脆把她送上学,学校总要比村子里安全些。
眼下她不傻了,眉眼间有种聪慧感,看人的时候,眼睛像是会说话,嘴角微微翘起要笑不笑,配上本就漂亮的脸蛋,那模样别提多招人稀罕!
大叔看得一愣,当下割了肉,又拿了几根筒骨递给楚辞:
“来,丫头!拿回家让你妈给你熬汤喝,你刚恢复,可要好好补脑子,别再变傻了!”
“谢谢大叔!”楚辞感谢他的好意,从大叔的面相上看,他是个温和有善心的,跟妻子关系也和睦,一辈子没有烂桃花,疼爱孩子宠爱老婆,是个好男人,只是……
楚辞提醒道:“大叔,今天要看好自己的钱哦!”
大叔一愣,等她走远了才意识到她说了什么。
看好自己的钱?什么意思?
也不知怎的,被楚辞这么一说,他心里一直放不下,只因今早他去银行提了一万块钱,原本是打算给未来儿媳妇买金子用的,现在正放楼上,这时候家里人都跟他一起卖肉,没人在楼上看管。
但他把钱放床头柜里了,应该不会……
大叔越想越不得劲!干脆放下杀猪刀往楼上去。
谁知刚走到楼上,就听屋子里传来翻东西的声音,大叔一愣,招来买肉的几个壮年,进屋就把贼抓了个正着。
这贼偷了大叔的一万块钱,还偷了他老婆的金链子,这要是被偷走了,至少要损失一万五!他家里刚盖了楼房,本就不宽裕,这钱要是丢了,损失可不小!
他一阵后怕,想到要不是楚辞提醒,自己这次破财的损失可不小!
大叔老婆闻言说:“人家都说死过一次的人能看见那边的事,那眼可灵了!我看楚辞就是这样,这事你先别声张,她要是真厉害,咱儿子结婚生孩子少不了找她看,咱给楚辞送点排骨过去算是感谢她!”
“行!”大叔点头,当下给楚家送了一整块排骨,田三彩半晌没反应过来。
“你说怪不怪?我今天出门捡到钱半天没人来找,这晚上家里又多出这么多肉。”
楚辞笑笑:“我看到有小偷偷东西,就告诉了大叔,大叔这才送了肉!”
“难怪了!”田三彩笑着拎起猪肉,晚上做了红烧肉和红烧排骨,给孩子们改善伙食。
-
楚辞吃得开心,老二和老三也一直夹肉吃,只楚明江一直低头喝闷酒。
田三彩见状,问:“她爹!你今天心情不好?”
楚辞扫了他一眼,低着头没做声,从楚明江的面相上看,他这次遭遇的麻烦可不小,想必那个背后的人,见没能害死顾家的孩子,便提前对顾爸爸动手了。
楚明江心情不好,喝了口酒才道:“最近我手下几个工人相继出事,工地上的钱一直要不到,现在工人天天逼着我给钱看病,还说要去告我,现在有个新的工地找我去做工,偏偏我一分钱也拿不出来!”
“新的工地?”楚辞说着,忽然觉得额头一痛,猛然间,她眼前出现一些奇怪的画面。
画面上出现很多血,楚明江就这样睁着眼死在了工友面前。
那男人也吓到了,他明明没想推他,可不知怎的,手忽然不受控制,就这样狠狠推了一下,这一下原本也没什么,楚明江怎么就踩滑跌下去呢?楼下本来也没有钢管堆放,怎么那么巧就有根钢管竖在那?
之后警察来问话,男人被带走了,很快,田三彩带着孩子们出现在画面里,画面陡然中断了。
楚辞一愣,这情形她再熟悉不过,前世她修炼出天眼,却很少用,只不得已的时候用天眼看未来的事,那情形跟现在一样,只是这辈子她修为还不够,怎么这么快就有了天眼?还是说原身本就有天眼?只是原身痴傻,不懂这是什么,而天眼也不是时时都能出现的,以至于她活过来后,才第一次碰到?
楚辞顾不上激动,想到刚才画面里的场景,她的眉头不由皱起,应该是有人在背后捣乱吧?到底是什么样的仇能让对方对楚明江下这种狠手?人的死法千千万,横死的人也多,可死状如此惨烈的却不多,给楚明江安排了这种死法,对方真能下得去手!
而画面中那男人应该是楚明江的老板,对方应该也是无辜的,若不是有法术加持,对方那一推根本不会对楚明江造成伤害。
楚辞心中怒气翻滚,她前世就讨厌用法术害人的天师,更别提对方祸害的是她的家人。
简直忍无可忍!一定要把这人揪出来!
楚辞敛住心神,问:
“爸,我最近在家待得无聊,你明天能不能带我去工地玩?”
“不行!工地太乱了,小孩子不能去!”
田三彩笑道:“我说他爹,楚辞以前也没去过你工地,她这几天不上课,在家待着无聊,你就带她去好了!”
楚明江扫了楚辞一样,见她眨着眼睛,一脸渴望,不觉心一软,有个会撒娇的小棉袄,感觉真不错!他哪里还说得出拒绝的话娿?便摸着楚辞的头笑道:
“好!那明早爸带你去工地!”
“谢谢爸爸!”
“我也想去玩!”楚泽宇道。
楚明飞哼道:“爸只带楚辞去,这不公平!”
“公平?”田三彩的铜勺又拿了出来,在两个儿子头上各敲一下,才道:“咱家不讲公平!你妈说的话就是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