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都被樊教授这样恐吓了,他们仍旧没产生一丝一毫地惧怕情绪,还极有眼色地推到一旁,给樊教授让路。
更开口关心起了樊教授的身体问题。
樊教授认识这两个孩子,他知道这两孩子都是许添海的孙子,一个比一个聪明又机灵。
往日见了他,都是主动礼貌地向他这个长辈打招呼,从来没有像其他孩子似的,对他吐口水,或者扔石子。
都乖得不得了。
让他这烦躁不堪地情绪,暂时熄了火。
“回去吧!我不要你们的土豆,我还没可怜到让你们爷爷来施舍我。”樊教授一猜,就知道是谁让两个孩子给他送东西。
这年头,有谁日子能过得红火,大多都是紧巴巴,能拿得出一张五十斤的粮票,便已经很有面儿了。
他怎么能白白获取他人的劳动果实,他没脸,真的没脸。
他也曾说了很多对不起许添海的冷言冷语,现在,人家不计前嫌,让两个孩子给他送东西,他是真接受不了他们的好意,自然就各种推辞和故意毒舌。
许诚毅看了一眼樊教授手上拎着地两包中药,笑眯眯道:“樊爷爷,我奶奶说,这人生病了,不止要喝药,还要多吃饭,才能好得快,可是,您老光喝药,不吃饭,这要什么时候才好得起来。”
说罢,还指了指靠着灶边的大缸,里面除了一些他每天干活领得杂粮,就是一些白菜和红薯藤。
这两样蔬菜,怎么煮都不管饱,哪有土豆淀粉多,不仅能烤着吃用来加餐,还能放到稀粥里熬煮,简直花样多多。
樊教授冷哼一声,面色严肃道:“你个小滑头,说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嫌弃我这里没什么好东西,全是草,但是我吃什么,要你来管?”
“樊爷爷,你别误会,我们家吃得都是这些。只是奶奶说了,人生病的时候,需要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补一补。那爷爷让我们把我们家最有营养的东西送来,证明在我爷爷看来,您已经是他最好的老朋友,他希望你快点好起来,有什么不对吗?”许诚毅知道樊教授别扭,只好拐着弯地告诉樊教授,他爷爷真得没有把他经常耍嘴皮子的事情放在心上。
他也不需要因为内疚和不好意思,就推脱不收。
再说了,他讲那么多,还不是想让樊教授明白,他那点讥讽的伎俩,在他爷爷瞧来就是小儿科。
他爷爷压根就不在乎,他还想着樊教授赶紧好起来,别整天蔫蔫儿的。
不然他们瞧着,多悲凉,多刺眼。
樊教授一听“朋友”二字,连忙瞪圆了双眼,难以相信地向许诚毅泼凉水:“你说你爷爷把我当成最好的老朋友,你莫不是在骗我?我和你爷爷可不是什么好朋友,我们是死对头,我们以前压根就不认识,怎么在你这个小鬼头嘴里就成了老朋友,我看你就是故意诓我这个老头子。想让我上当,做梦!”
许诚毅什么人没遇到过,像樊教授这种表面上故意找茬,故意挑刺和死鸭子嘴硬的人,他只要做到不发火,不生气,微笑面对就可以了。
“樊爷爷,您不相信,大可以亲自去问我爷爷,我没有必要向您撒谎。”许诚毅说着,还瞄了一眼许修鹏。
许修鹏会意,急忙点头。
樊教授则是满眼狐疑地看向许修鹏,随即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弟弟太鬼了,我不相信他,我就问你,你爷爷真说过他把我当成老朋友这句话?”
朋友二字固然重要,但老朋友三字却是义重情深,显然是对一个人极大的赞美和信任。
即使他和许添海才相识了几年,可心底还是很高兴,有人把他当成朋友,还是极其高看的老朋友。
说明在他还没口头承认许添海是他的朋友时,这许添海就主动把他列为自己的朋友,还放在心里那么久,都不肯说出来。
他真是既欣喜又忍不住泄露几分洋洋自得地情绪。
“嗯嗯,我弟弟说的是真的,我爷爷真把您当成他的老朋友。”许修鹏没撒谎,他爷爷许添海把他同龄的人都当成了老朋友。
连他们大外公夏古元都不例外,每次张嘴就说:老朋友,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因此,他弟弟说得都是实话,没欺骗樊教授。
许诚毅这时候趁许修鹏刚回答完,就在心底默默念道:“我不过就是借了一句爷爷的口头禅,毕竟在他看来,跟他同岁的人都是老朋友。”
朋友嘛!老了之后,上了年纪,不就全变成老朋友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