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上官映月烁了烁眸光,随手拿起案桌上的一碟瓜子,不以为然道。
“我出一两瓜子,赌将军府——必定一败涂地!”
万绮罗微微扬眉,不置可否。
转而问向澹台孤雪。
“九爷觉得呢?”
澹台孤雪垂着眼睑,没有看他,只低头看着眼前的碳火盆子,眼里眸色幽幽,跳蹿着燃烧的小火苗,却是叫人看不透他一贯善于隐藏的心思。
听到万绮罗这样问,澹台孤雪没有马上回话,只学着上官映月方才的行径,自桌面上拿起了一碟花生米,同上官映月手里的那碟瓜子拼凑在了一块儿。
顿了顿,才淡淡开口道。
“本宫加一碟花生,押太子妃赢!”
“……”
抽了抽眼角,万绮罗竟是无言以对!
抬眸看着眼前那两个紧紧靠在一起,浑身上下散发着恋爱酸臭味儿的身家伙,霎时间……万绮罗胸口一痛,仿佛被瞬间插了一把四十米的大刀!
眯了眯眼睛,万绮罗先是微微一愣,尔后忽然扬起眼角,不以为意地笑了起来。
笃定的口吻之中,似乎还暗含着几分单身狗的怨念。
“那你们……输定了。”
一面说着,万绮罗便就抬起手来,作势要去接过他们手里的两个碟子。
然而,不等他的指尖触及碟子的边缘,就见上官映月和澹台孤雪两人像是早先约定好的一般,在同一时刻将碟子面对面倾斜起来,“哗啦啦”地把碟子里的瓜子和花生都倒进了身前的碳火盆内。
骤然间,在火焰的炙烤之下,屋子里噼里啪啦地响起了一阵清脆的炸裂声,响亮得几乎要将他们二人的说话时淹没——
“只可惜,输的人……是你!”
听到这话,万绮罗又是蓦地一怔,随后抬眸看了眼窗外,飘飘洒洒的大雪不知何时才能停歇……夜色沉沉,天地万物都笼罩在了浓浓的黑暗之中,叫人看不真切。
“现在已经四更天了,等到天亮——答案自见分晓。”
“不用等到天亮。”
上官映月拿过他手里的金杆子,把烧焦的瓜子和花生往烧红的木炭中埋了下去,像是要把所有的一切都深深地埋入碳灰之中,彻底烧灼殆尽!
“因为……这原本就是一个死局。”
“死局?”轻蹙眉头,万绮罗面露不解,一下没能明白她的意思,“什么意思?”
“不管宇文琅琊最后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最终的结果都不会改变……宇文胤反心已起,陛下定不会再容他,自然也不可能容得下整个将军府,所以……宇文琅琊唯一能救的,便只是他自己。”
“可是……你的那些‘罪证’现在都已经落在了宇文琅琊的手中,他若将其销毁,你们又该拿什么说服文武百官,给将军府扣上通敌叛国那样大的罪状?”
“很简单。”
上官映月抬起头来,忽而弯起眉眼,对上万绮罗探寻的视线。
见她这样的表情,万绮罗不由心尖一颤,下意识同她拉开了一段距离,生怕自己又叫她给坑了!
“我们是没有证据,但我们……有证人!”
说这话的时候,上官映月微凛眸色。
视线越过万绮罗的肩头,落在了他身后那个孤傲冷漠的身影上——
那个人,是夏侯涟。
见状,万绮罗方才明白过来上官映月的言外之意,但就算她这么说……他还是觉得这个女人太过蜜汁自信!
“你凭什么认为,他会站出来帮你陷害将军府?”
上官映月淡淡一哂,反诘道。
“首先,这不是‘陷害’……其次,本妃自然有本妃的手段!”
话音未落。
邀月楼外的长街上忽然响起一阵马蹄踢踏的声音,狂风骤雨般急涌而来!
紧跟着,就听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禀报道。
“不好了楼主!邀月楼被宇文将军派兵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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