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看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某个女人,澹台孤雪神色冰冷,心下不免有些气闷。
还有些烦躁。
这种感觉,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
嘴唇上,还留着那两片红唇柔软的触感,散发着一丝丝似曾相识的气息……让他产生了片刻的怔忡和困惑。
但很快,不等他来得及回忆什么,殷玥就十分没用地昏迷了过去。
她这样的反应,无疑带给了澹台孤雪极大的挫败感,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心灵创伤。
捏了捏袖子下的拳头,澹台孤雪沉下眸色,只觉得车厢内的气氛莫名压抑,让他的心绪烦躁不已,下意识便就迈步往外走!
一把掀开帘子,澹台孤雪正要走出马车,脚底下忽然一硌,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
马车外,赤狼和黑雀密切地观察着车厢内的动静。
陡然见到帘子被掀开,赤狼赶紧拽了一下黑雀的袖子,抬头望天,声情并茂地感叹。
“雀仔!你觉不觉得……今晚的月亮像什么?”
“像什么?”
“像烧饼啊!一个大烧饼!被火烤得焦黄焦黄,香喷喷的那种……”
“是有点像。”
澹台孤雪一抬眸,瞧见的就是坐在台阶上,双手托腮,宛如智障般在大白天举头望明月的两个属下。
刹那间,刚刚张开的嘴又立时合了上。
他实在不想承认自己是他们的主上,只想装作不认识他们。
低下头,澹台孤雪缓缓挪开脚,看了眼脚底踩着的物件。
是一个瓷瓶,方才被殷玥挥手甩开的那一个。
神色微暗,澹台孤雪皱起眉头,一闪而过不悦的神态,抬腿就要踢开那个瓶子。
却又在脚尖堪堪触及瓷瓶的瞬间止住了动作。
回过头,似是不经意地瞥了眼殷玥那条受伤的手臂,因着天气寒凉的缘故,这会儿已经不流血了,但是袖子上的斑斑血迹,仍旧十分刺目。
被迎面而来的冷风一吹,澹台孤雪心中的怒意顿时平息了不少。
垂手放下帘子,澹台孤雪到底还是俯身拾起了那个瓷瓶。
款步走回到了殷玥的身边。
却是任由她以一种相当别扭的姿态在地上躺着,并没有要将她扶上软榻的打算,反正扶了也是白扶,还不是照样滚下来了。
“喂不熟的白眼狼。”
不屑地轻嗤一声,澹台孤雪蹲下身,随手拣起了她受伤的手臂,拿出一条手巾来回擦拭了几下。
像是在报复似的,手下的力道不知轻重。
动作可以算得上是十分粗鲁了!
好几次,殷玥都差点疼得叫出了声,只是碍着面子才强忍着没有破功。
等到澹台孤雪给她的伤口上完了药,殷玥疼得脸色都白了,在大冷的天硬生生给忍出了一头的细汗。
叫澹台孤雪这么一蹂丨躏,殷玥心底下顿时盈满了深深的哀怨,哪还能有半分的感激?
“啪!”
冷不丁的,后脑勺忽然一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砸了一下!
赤狼立刻转过头,怒目而视。
“什么人?!”
一扭头,就见澹台孤雪冷冷地睇来一眼。
“月亮看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