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看着也挺舒服的,可是,她心里已经有了沈湛了。
心那么小,实在是连一点多余的空间都腾挪不出来啊。
“我明天再来。”梅予收拾好药箱,起身出去,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苏婉如,点头道:“放心,我这几天就找机会和她说清楚。”
苏婉如点头,让杜舟送梅予出去。
换过药她回房睡了一会儿,起来去馆里做针线,她现在事情多,所以就专门拿一些不急的货慢慢做,一直到半夜,她才收了针线回了房里。
隔壁,周娴早就关灯睡了,苏婉如睡不好着,就抱着二狗子坐在房里写信。
刘康这几天应该到码头了吧,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出船啊,她现在就希望这一船能平安无事的回到大周。
第二日,她去了学堂里,有女人在的地方就会格外的热闹,叽叽喳喳的说着话,苏婉如坐在房里看着门口,她以为因为害怕会有许多学生都不会被家里人允许接着来上课。
可看了一个上午,除了几个受伤在疗养以外,居然都到了。
“苏校长。”学生们站在门口,翠丫递了一篮子猪肉来,“这是我娘早上杀的猪,新鲜的后腿肉和大棒骨头。”又道:“我娘还说,以后二狗子的骨头她包了,一天五根大棒骨,一根都不会少。”
“汪汪汪。”原本趴着的二狗子蹭的一下站起来,惹的大家一阵笑……
一上午,苏婉如收了好些礼,有时候祸端是难避免的,因为谁也不知道第二天会发生什么事,所以祸事到头上时,怎么处理和面对就尤为重要了。
“在想什么。”赵衍看着她问道。
苏婉如笑了笑,从地上提了个篮子给他,“学生们送的鸡蛋,分你一半!”
赵衍一愣,随即笑了起来,道:“我是无功不受禄,这鸡蛋金贵,我要不得。”又指了指她的手腕,“不疼吗,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呢。”
“还真的很疼。”苏婉如无奈的道:“真不知道怎么开口,现在你既然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赵衍摸了摸她的头,道:“就该与我不客气。”
“那我走了啊。”苏婉如起身,又指了指这一地的东西,“嗯……帮忙帮到底吧,等会儿你遣个人帮我送去绣坊吧。”
赵衍应了,送她回去。
苏婉如坐车回绣坊,路过铜锣巷时,让赶车的婆子给她买柿子吃,车刚停稳,就听到街面上传来一阵马蹄声,她好奇掀了帘子,居然看到宋桥和周生带着十多个人迎面过来。
“周生。”她喊道:“怎么了,看你们急匆匆的,是出了什么事吗。”
周生和宋桥都停了下来,周生策马站在车前,拱了拱手,道:“苏姑姑。”又道:“我们奉命去办差,您可有什么吩咐。”
“可是在查赵栋的事?”苏婉如说着看了一眼宋桥,他现在越发的健壮,人也沉稳了许多,见到她也不过来说话,停在周生后面,没什么存在感。
常随就是不用存在感,这一点要是以前的宋桥可做不到。
“赵栋的事飞鱼卫的王大人和司公公在查,不归我们管。我们现在出城是因为小姐。”周生知道苏婉如和徐氏的关系,他不说徐氏也会告诉她的,便压着声音道:“我们小姐今天早上离家出走了。”
苏婉如愕然,愣了一下道:“她一个人?可留了书信告知去处没有。”
“没有。”周生摇了摇头,有些难堪的道:“但估计是去应天了。”
去找韩江毅吗?
江阴侯府已经没有了,韩江毅都不一定会继续留在应天,她去找韩江毅……苏婉如唏嘘不已,想不到吴悠会这么大胆,“那你快去找,别耽误时间了。她一个孩子,都没有出过门,要是出了事就麻烦了。”
“是!”周生应是,忽然想起来,苏婉如也是小孩子,不由无奈,拱了拱手,带着一队人就走了,宋桥退后了一步,飞快的和苏婉如道:“吴小姐离开,应该是有人帮她了。”
就走了。
有人帮吴悠逃走吗?会是谁?
她不清楚吴悠都有什么朋友,不过这姑娘交朋友全凭喜好,也不看人品好坏,当初韩正英不过雕虫小技,就能诓的她和她结仇,现在指不定又有什么人,煽动她离家出走。
吴悠的事很快就有了结果,因为隔了三日后,她就听宋桥说找到了……
人就在通州的一间客栈了,但是却生病了,且病的非常严重。
一时间太医院的太医都到亲恩伯府走了个遍,耗了五六天后,吴悠还是没有醒来,吴忠君又开始请京城的太医……不知怎么就打听到沈湛母亲卢氏。
卢氏的医名在燕京知道的人不多,但在别的地方却很有名。
说是这世上鲜少有她治不了的病。
三请四邀,吴忠君和徐氏连番登门,卢氏都以年老不当用为由拒绝了,吴忠君又去求沈湛……
“我娘的主,我做不了。”沈湛很干脆的道:“国舅爷知道我和她的关系。”
还真是听说过,卢氏为医痴迷,沈湛自小就是自生自灭,她几乎没有管过沈湛的死活。
“那……怎么办。”吴忠君道:“这都第七天了。我们悠儿还没有醒来。”
沈湛也无能为力,“别人治不好的病,她也不会有好办法,你再去找别人。”
吴忠君垂头丧气的回去,下午又去了凤梧宫,请皇后下了道懿旨,卢氏这才带着徒弟陆静秋去了亲恩伯府。
两日后,吃了两剂药的吴悠醒了。
亲恩伯府备了厚礼登门道谢,卢氏没收!
“……说起来,沈湛的母亲还没有封诰命。”皇后给赵之昂添茶,“沈湛也是,这么长时间了,他自己也不写奏疏请封。”
还真是,沈湛从来没有写求封的诰命,赵之昂想了想,道:“正好,这次他收拾了李茂安朕不知道赏他什么,就趁着喜事,将卢氏的诰命封了。”
皇后很高兴,笑着道:“此番她还救了悠儿,我想,寿诞那日请她来宫里,也让徐氏当面谢她,您说好不好。”
“你做主吧。”赵之昂道:“她是沈湛的母亲,请她来也好。你把事情做的妥当点,也算是宽沈湛的心。”
皇后应是,回去就让人下了懿旨,请卢氏八月二十进宫赴宴。
苏婉如此刻正在亲恩伯府里,因为听说吴悠醒了,她从学堂就直接去了亲恩伯府,徐氏接的她,眉眼忧愁散去露出喜色,“……今天总算是醒了,沈老夫人说只要过了今天她愿意吃东西,人就没事了。”
“是开的方子吃的药吗?”苏婉如好奇卢氏是怎么治病的,“还是针灸或是别的手法?到底是什么病?”
徐氏就笑盈盈的回道:“是开的方子。你别说沈老夫人不亏有神医之名,她一来号脉后,说的和那些太医都不一样。她说不是什么病,而是吃了不洁的东西,脏东西入侵五脏六腑,要用药打下来,不然人就不会醒。”
脏东西,那是什么?
细菌入侵五脏六腑吗?苏婉如想不通,问道:“那吴小姐怎么说,她出门后都吃了什么东西?”
“她自己哪里记得,一出门就在一家路边的馆子里点了饭菜菌子什么的,吃完就赶路了,等到了通州睡一个晚上,就觉得人不行了。”徐氏道:“这孩子这次胡闹也是她的运气,要是沈老夫人不在,她这命救不回来了。”
这么说来,卢氏还真的挺厉害的啊。
“我去看看吴小姐吧。”苏婉如道。
徐氏点头,她很希望苏婉如和吴悠能处的好一些,吴悠这样的性子,将来在婆家肯定会吃亏。但苏婉如聪明,还心善,这丫头处了这么久她也看的明白,只要你真心实意的为她考虑,她虽嘴上不说,但心里都记着好的。
将来吴悠能和苏婉如姐妹相称走动,对吴悠是有好处的。
苏婉如进房里,吴悠依旧躺着的,脸色不大好看,人瘦了一圈,见她进来抿着唇没有说话,徐氏就道:“好些没有,想不想吃饭。”徐氏再气她离家出走,可一看到女儿病成这样,她哪里还舍得责骂。
“不想。”吴悠收回了目光,闭上了眼睛,道:“你们走吧,我一个人待着就好了。放心,死不了!”
徐氏被气的红了眼睛,转头和苏婉如道:“……倔的很,说什么都是这样的态度。”
吴悠今年也有十六了吧,成长期逆反心理?苏婉如和徐氏道:“夫人,我和吴小姐单独说说吧,我帮您劝劝她。”
“好,好。”徐氏求之不得,和吴悠叮嘱道:“你和阿瑾好好实话,一样的年纪,肯定能说到一起去。”
徐氏出了门。
吴悠瞪了一眼苏婉如,用被子蒙住头,她现在就是没胃口,人也虚弱,但别的都还好,应该在恢复期,“你走吧,我不想和你说话。”
“我也不想啊。”苏婉如在床头坐下来,看着吴悠露出来的头顶,“那我们长话短说好了。”
吴悠没动,一副不想听的样子。
“韩家全盛时,你和他不可能。”苏婉如道:“现在没落了,你们就更加不可能了。”
吴悠掀开被子,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因为自尊心啊。他们自诩百年望族,底蕴深厚,而你们亲恩伯府,在他们眼里不过是暴发户。”苏婉如扬眉道:“暴发户懂吗。可你们现在有权有势,而他们那样的百年望族不但没落甚至连爵位都保不住。”
“这多讽刺。所以我说,你得亏没有到应天呢。不然弄不好命都要丢在韩家的。”苏婉如道。
吴悠蹙眉,这个事她知道的,不但江阴侯府,别的侯府也看不起她们,所以京城里她来往的小姐,就只有李珺几个人,别人看不起她,她也不乐意和别人走动。
“他不一样。”吴悠想到当时在竹林里的那一眼,“他和别人不同。”
苏婉如不是来劝她的,所以点到为止,“我有件事觉得奇怪,你为什么突然离家出走?”她早不走,晚不走,眼见要到皇后寿诞了,她却逃走了。
这时机可不好。
“我想走就走,管什么时机。”吴悠目光闪烁了一下,明显有话不愿意说。
苏婉如就冷笑了一下,“是不是韩江毅给你写信了?”
“你怎么知道的。”吴悠脸色一变,惊讶的看着她,“他也给你写信了?”
还真的写了,这个小姑娘真单纯啊,“我和他不熟悉,他不会给我写信。”又道:“但我确定,他也不会给你写信,你的信,给我看看。”
“不给。”吴悠蹙眉,不想和苏婉如说话了,“信是他写的没错,我不会给你看,你也不要多管闲事。”
苏婉如就又问道:“那你是吃了什么东西晕倒的?”
“山野里,就点了一盘野猪肉和菌子汤。”吴悠道:“我心里慌吃的不多,就喝了一碗汤便走了。”
菌子吗?
这是巧合还是什么?
苏婉如觉得怪怪的,可是到底哪里怪她又说不清楚。
“你走吧。”吴悠道:“告诉我娘,我不会再离家出走了。”
苏婉如嗯了一声,起身离开,想了想又停下来补了一句,“……我索性好人做到底,再和你说一句,你也不要想去和皇后娘娘求情,江阴侯府的事,没有回转的余地。”
她说着,就开门出去了,这个小姑娘不自己受点苦,恐怕永远都不会相信别人是为了她好。
徐氏在门口等着,苏婉如和她说了吴悠的话,徐氏无奈的道:“这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懂事。”又道:“这件事瞒着的,不然那边的亲事肯定保不住了。”
这事苏婉如没办法发表意见,就只配着徐氏在后院走了走,说气皇后的寿宴,“……原是办家宴,现在请了这么多姑娘家,又请了沈老夫人,到时候肯定也是很热闹的。”
请卢氏了吗?苏婉如问道:“是因为沈老夫人给吴小姐治病的缘故吗。”
“这只是原因之一,沈老夫人可是镇南侯的母亲,请她是应该的。”徐氏道:“这两日册封的诰命要来了,圣上要封沈老夫人呢。”
还封诰命夫人啊,卢氏因为沈湛这个儿子,还真是长了脸啊。
她就是想不通,卢氏年纪不大,怎么就弃了以前的生活习惯,来京城了呢。
养老的话,在别处也可以啊,难不成要享天伦之乐,弥补沈湛儿时她不曾给过的母爱?
真是奇怪啊,可是哪里奇怪呢……
隔了两日后,朝廷的诰命下达,封了卢氏为超一品夫人,辽东的事赵之昂没有赏沈湛,就都赏给卢氏了。
“你递的折子求的?”卢氏拿着诰命文书扫了一眼,并不在意的放在桌子上,沈湛回道:“知你不喜,从未想过。”
卢氏目光顿了顿,点了头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些你不用额外操心,若真要求什么,先让圣上将你的婚事定了。这么拖着不是事。”又道:“静秋可还等着你呢,你既打定主意不碰她,那就等你成亲后再收房吧。”
“你若喜欢她,就留在身边伺候你。我房里的事,我自己做主。”沈湛看着卢氏,又道:“此番你去宫中赴宴,有什么目的我不想知道,但是你不要闹出事。我只给你养老,不想给你收拾烂摊子。”
沈湛说着便打算要走,卢氏脸色一沉,怒道:“你就这么和你娘说话?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
“你好好养老吧。”沈湛说着,拂袖出了门去。
卢氏眯了眯眼睛,陆静秋从门外进来,给卢氏倒了茶,低声道:“师父,他会不会想起什么来,又受了苏氏的蛊惑?”
“她敢!”卢氏冷笑一声。
八月二十转眼便到了,苏婉如穿着霍掌事亲自给她做的水蓝的小褙子,滚着芙蓉色的金边,梳着一个单螺髻,头顶上别了个芍药花钿,真真儿是人比花轿。
“虽说出身不如那些大家闺秀,可她们哪一个也不如你有本事。”霍掌事有种女儿要出门比美的感觉,“这京城里外,谁都不如我们阿瑾好看。”
“姑姑,和小姑娘们比什么。”苏婉如抱着霍掌事,笑着道:“那些小姑娘们,可都是我的学生呢。”
霍掌事一愣,顿时笑了起来,“也对,都是你的学生。”
她由吕毅驾车,一路送到宫门口,苏婉如下车看着他,道:“你先回去好了,等会儿我自己走回去。”
“我等你。”吕毅道:“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苏婉如就笑了起来,点着头道:“那你在车里睡会儿。”又道:“应该不会太晚的。”
话落,就又有一辆马车停在一边,赶车的人是闵望,她愣了一下,就看到陆静秋先下了车,又反身扶住了卢氏,两人穿着簇新的衣服,打扮的很精致,立在车边。
一转眸,亦是看到了苏婉如,眉梢微挑,三个人都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进去吧。”吕毅扫过那边一眼,碰了碰苏婉如的手臂,“我就在这里等你。”
苏婉如笑着点头,提着裙子率先进了门。
根本没有要上前行礼的意思。
卢氏冷笑了笑,带着陆静秋也进了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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