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微微偏向赵雷,这话是对他说的。
赵雷点头,用自己的风衣将她整个人裹住。
“好,回家。”
我拍拍黎落的肩膀,“你刚刚恢复,也不适合在外面玩太久,早点回去吧。”
赵雷带着黎落离开,我一直找不到大部队,盲目地站在人群中间。
突然我感到有人扯我的衣服,我一低头,看的是一个捧着鲜花的小姑娘。
她拉着我的衣角,稚嫩的声音说,“大姐姐,一个大哥哥让我把这花送给你。”
我没有伸手接,狐疑地问,“哪个大哥哥?”
小姑娘硬把花塞到我的手里,灿烂地朝我笑,突然念起一句诗来。
“月落乌啼霜满天。”
小姑娘念完就跑开了,我的目光一直追逐着她的背影。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明白过来我不由有点儿紧张,站在原地看了好几圈,都没有看到人。
突然我感到背后被什么蹭了一下,我一回头,看到一只放大版的喜羊羊。
喜洋洋一靠近我,许多孩子都跟着挤了过来,就围在我和喜洋洋边上。
一开始,喜羊羊只是在我眼前手舞足蹈,看起来十分友好的样子。
后来他突然抱住我,还拿喜羊羊的脸来蹭我的脸。
我觉得有点难为情,就挣扎了两下。但他把我抱得很紧,一只手还钻了出来,拿着手机自拍。
本来我对他的身份只是有点怀疑,但这会儿看到他手指上的那只戒指,我就基本可以肯定他是江枫了。
看的人越来越多,有许多人都在笑,我挣扎着,“你快放开我。”
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我被一只手拉进了另一个怀抱。
等我回过头,那只喜羊羊已经坐倒在地上,这会儿抱着肥大的腿。
想着他前面伤了腿,这会儿又摔了一跤,我心头有些于心不忍。
薛度云一手揽着我的肩膀,带着我离开。
“谁送的花?”他问。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花,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一个小朋友给我的。”
薛度云没再多问,一路护着我从拥挤的人群中挤了出来。
广场边上的长椅上,我竟然看到两个熟人。
许亚非和于倩隔着一人的距离坐着,很安静地欣赏着这一场平安夜的热闹。
我们跟他们打过招呼以后,也在旁边坐了下来。
突然几个穿着旱冰鞋的男人出现在视野中,仔细一看,其中一个是薛离。
他们速度挺快的,原本拥挤的人群看到他们出现都纷纷避让,愣是给他们让出了一条道来。
好多女生拍手尖叫,对他们犯花痴。
他们围着广场转了好几圈,薛离应该是看到了我们,不过他当做没看到,每次都无视我们从我们眼前滑过。
我突然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冷吗?”薛度云搭在我肩膀上的那只手收紧了几分。
许亚非扭头看向我,“不如我请你们去咖啡厅里坐坐吧,外面确实冷。”
他带我们来到广场上的一家咖啡厅,进去的时候,咖啡厅里的人热情地跟他打招呼,他笑着回应。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咖啡厅里有空调,我们都把外套脱了下来。
我和于倩坐一边,许亚非和薛度云坐在对面。
于倩问许亚非,“你经常来?”
许亚非把外套搭在椅子上,把米色针织衫的袖子往上推了点,露出好看的手腕。
“以前我在这里打过工。”
除了薛度云以外,我和于倩都很惊讶。
他大概是被我们惊讶的样子逗笑了,两只手搁在桌上,十指交错,回忆着说,“那时候年轻,即便打工拿着微薄的收入,整天也是动力满满的。”
“你现在也很年轻啊。”
于倩说完,突然有点脸红,不自在地看向别处。
许亚非笑着说,“时过境迁,很多东西都变了。现在虽然拿着比那时候不知道多多少的收入,可是已经再没有那种充满动力的感觉,整天上班下班就像是机械的行为。”
薛度云拿了一支烟递给许亚非,许亚非没接,伸手去掏自己的烟盒。
“我还是抽我自己的吧,你的我抽不惯。”
薛度云点起烟,笑道,“每天吃饭睡觉拉屎都是重复,一样是机械的行为。”
许亚非也笑了,“你说的这些有所不同,虽然是机械的行为却又不得不做。”
从窗口的玻璃望出去,广场上的热闹一览无余,但是隔绝了所有的声音,这块玻璃就像一个大屏幕,在放着一场无声的电影,电影的主题是平安夜。
大概在咖啡厅里坐了一个多小时,我们离开。
刚走出咖啡厅,我注意到广场边上围了不少人,像是在看什么热闹。
我们走近,隐约听见哭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外面一个大妈摇头感叹,“这下手也太狠了,报警吧,报警吧。”
我本不想看热闹,可我却突然越过层层人头看到了里面一张熟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