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他的纸巾,一边擦眼泪一边又笑起来,我假装生气地瞪着他。
“好样的啊,你为什么一直不说你是许飞呢?我又怎么能想到许亚非就是许飞呢?太坏了。”
许亚非淡淡一笑,“我觉得重新认识也挺好的。”
许飞,比我大几岁,当年也住在宽窄弄堂里,那时我们每天一起上下学,直到他初二的时候突然转学,他们一家从弄堂搬走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男人长成熟以后,变化也是很大的,我真的完全没认出来。
“你等我一下。”许亚非说完突然下了车。
没一会儿他回到车里,手里多了一支药膏。
“抬头。”他轻轻捏住我的下巴说。
我抬着头,一动不动。
他凑过来,目光落在我脖子上。
“怎么了?”我有点尴尬地问。
“别动。”他说。
没一会儿,脖子上传来凉凉的触感。
“脖子上怎么回事?”他一边擦一边问我。
脖子?
我明白过来。
“没什么。”我说。
我不喜欢背后道人是非,尽管南北想掐死我是一个事实。
虽然我什么也没说,许亚非却像是看懂了,放下药膏,依然还保持着与我很近的距离,特别认真地看着我。
“沈瑜,有时候不能一味忍让和退缩,还有,你并不是什么都没有。”
他顿住,喉结轻轻滑动,似是有什么话就要脱口而出时又忍住了。
此刻许亚非离我太近,他身上那种淡雅的男士香水味与薛度云的味道很不相同。
宁静的空间陡然变得很暧昧,打破这种暧-昧气氛的是我的手机铃声。
我忙去掏手机,拿出来刚看清屏幕上“老公”两个字,手上一空,手机已经到了许亚非手里。
他划下接听键,然后沉稳地靠在椅背上,仰起头。
“度云。”
“嗯,沈瑜跟我在一起。”
“暂时不会送她回来,你先处理好南北的事吧,就这样。”
直到他挂完电话,我都还没反应过来。
他从头到尾语气平静,没有一点怒气,但却很干脆,甚至有一丝丝霸气。
他顺带关了机,还把他自己的手机也关了。
他说,“抱歉,替你做了一回主,不过我想你也暂时不想回去吧?”
的确,现在回去只会给我添堵罢了。
“去我家或者开房?你选。”许亚非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我顿时脸一烫。
“那个,我的意思是去一个单身男人家可能不太合适,要不你住酒店?”
许亚非大概也意识到了这话不妥,忙着解释,脸也悄然红了。
几秒的尴尬之后,我笑了,他也笑了。
其实许亚非身上有种正人君子的气质,所以很难让人把他想得不纯洁。尤其是在知道他就是许飞以后,我突然觉得与他之间的距离又近了很多。
“不过我想你大概会失眠,不如我带你去个地方?”
听许亚非这口气,那应该是个好地方。
可我没想到他带我来的地方是游戏厅。
这里通宵营业,所以这会儿还有不少人在这里玩。
他换了游戏币递了一把给我。
我捧着游戏币尴尬地说,“我不会玩。”
他在游戏机前坐下来,笑着说,“我也不太会,不过我们可以研究研究,相信不难。”
后来我们两个都不太会的人慢慢摸到了门道,越玩越嗨,把所有的游戏都玩了一遍。
许亚非说,把所有的事情都放下,因为想也不会改变,所以不要想,当下这一刻好好玩。
我也真的暂时放下了,好像所有的坏情绪都在游戏里得到了发泄,越玩越开心,玩了一个通宵也没觉得累。
游戏厅里的人慢慢空了,最后只剩下了我和许亚非两个人。
我一侧头,许亚非不知什么时候拿出手机来瞄准了我。
“别拍我。”我挡着脸,只露了两只眼睛,拒绝入镜。
他满意地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笑着说,“难得看你笑得这么开心,想保留下来。”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游戏厅里的人又慢慢多了起来。
我无意间扭头,视线突然定住。
正走进来的那个人嘴里叼着烟,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我身上,露了一丝痞笑。
竟是江枫。
他朝一侧挪了下下巴,我懂了他的意思。
“我去一下洗手间。”我对许亚非说。
许亚非点头,“嗯,等你回来,我们就走了。”
我跟着前面的身影走出游戏厅,来到洗手间外的走道上。
江枫吐了口烟圈朝我笑。
“还有心情玩游戏,兴致很高啊。”
“你又想干嘛?”我瞪着他。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想不想知道那个女孩儿失踪的这一天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