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喉下滑蔓延到身体,带来了难得的一丝冰爽。
她惬意地发出一声叹息。
说起来,柳五今天也不在吧。
贺兰叶虽不知道柳五到底是什么人,但是多少猜到了那么一点边沿,对于他的神秘早以习惯,对于他的半夜溜走也见多不怪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把目光投向珠帘外地垫上铺着的被褥那儿,这一眼看去,让她瞳孔一缩。
本在想象中那儿该是空无一人的地方,却躺着柳五,柳五今儿并未悄悄离去。
这也就罢了,柳五许是被她倒水的声音吵醒了,睁开了眼坐起身,正茫然地把视线投向她来。
这本没有什么,可关键是……
柳五居然没有穿衣服!
贺兰叶猛地移开了视线,用力之大导致她用手扶着的圆桌都为止一颤。
只是匆匆一眼,贺兰叶却清清楚楚透过月光看见柳五裸|露的胸膛肩臂,好在他的被子多少还堆积在身上,没有让她看见更多。
贺兰叶垂着眸,攥紧了拳,只觉着刚刚浑身的燥热就像是被冰窟吸走了一样,这会儿倒是冷冰冰了许多。
那边的柳五也像是发现了问题,低着头的贺兰叶听见不远处传来了衣料摩挲的声音,过了会儿,柳五依旧带着两份睡意的声音传来:“……贺兰。”
“我不是故意的!”
贺兰叶吸了一口气,利索道:“我以为你今儿不在。”
“我不是说这个……”
听声音感觉柳五比她还要尴尬的多,他难得结结巴巴到有些赧意:“你……你赶紧……把你自己的……衣服……衣服收拾收拾。”
贺兰叶一听不对,立即低头。
她衣裳是丝质的,遇汗几乎是紧紧贴在她身上,不舒服不说,还完完全全把她没有穿小衣的身体勾勒一览无余。
贺兰叶杯子一扔一个健步冲回床上,也不嫌弃太热了直接裹上了薄被,把自己裹得像是蚕蛹一样结实。
她脸色渐渐浮起了一丝热度,与之前温度的热意不同,这一次多了些尴尬。
柳五也沉默了,房间中再一次回归安静。
贺兰叶捂得浑身冒汗,她觉着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她小心掀开被子一角,换了口气,然后轻声说道:“……柳五,你经常要出去,晚上不太方便,不若你直接住到后头去,省事些?”
她虽然是因为两个人天气热了同住一个屋檐下,彼此之间多有不便才这样说的,但是总不能明晃晃的赶人,只能稍微委婉一些。
柳五自然听得懂她是什么意思,当场也表态了:“我明天就住过去。”
这一夜,两个人都是半宿没有怎么睡,第二天呵欠连天的,困意十足。
到了晚上,柳五自觉的抱了他自己的一些东西去了后头的杂屋,贺兰叶难得有了一个人独处的夜晚,自己去拎了水来好好冲洗了下,穿着清凉,好好享受这一个人的夜晚。
却不料她还没有睡,正在看账本的时候,平氏敲了门进来,递给她一碗酸梅汤,问道:“我看五娘去后头睡了,怎么回事,你们吵架了?”
在平氏看来,两个年岁差不多的小姐妹偶尔拌嘴也是常有之事,倒是毫无别的怀疑。
贺兰叶迟疑了下,顺着平氏的话往下说:“是啊,有些争执。”
“再有争执你也不能让人家出去谁睡,”平氏劝解道,“她小姑娘家嫁过来不容易,这里到底不是她自己的家,心里头只怕还认生,再有什么争执,你也不能把人弄出去了,把人家孩子委屈哭了呢?”
贺兰叶无法想象柳五委屈哭了的样子:“……娘,您就别操心了,不会的。”
“不操心不行,人家姑娘手里头捏着你的把柄呢,就算不看在她是自家姐妹的份上,你也该对人家客气。”平氏直接把贺兰叶拽起来往外推,“你去让人家回来睡,好好道个歉啊。”
贺兰叶知道自己娘的性子,她也懒得墨迹,去换柳五回来,少受些唠叨。
夜里的游廊有两盏灯照明,她身着白色长袍,直接去了她之前的杂屋,屋里头灯熄着,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没有人。
贺兰叶敲了敲门,没有反应,她立即知道这是柳五又出去了,当即就直接推门进去,点了灯一看,果然房内空无一人。
正巧了,这样一来就不用被平氏唠叨,柳五不在,她直接在这儿睡就是。
杂屋狭小,堆积的许多的东西,贺兰叶翻出来一个竹编垫子扔到床上,也懒得盖被子,吹了灯就睡。
夏日炎热,前半夜睡起来总是难以深眠,翻来覆去的强行睡着,十分难受,贺兰叶睡到一半起来开了窗,夜里降了温,外头一股风一股风的吹进来,带走了热气,她才勉勉强强睡着。
她睡得正深沉,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到似乎有些异样,不等她睁开眼,只听两声脚步踉跄了下,紧接着,她感觉床垫一沉,一个带着温热体温的人影已经缩进了薄薄的被中。
薄薄的被中,两个人的胳膊紧紧相贴,互相的体温传达给彼此的瞬间,贺兰叶眼睛猛地一睁,她一侧头,直直对上了昏暗夜色中柳五那因为震惊而忽然睁大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