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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名,我的酬劳。”
“这样的酬劳也太轻了些,”
楚茗道,“季先生留个联系方式吧。”
“不用,我不需要钱。”
他的态度很明确,楚茗也便顺着他的意思,接过了那本本子。
他的右手受了伤,还绑着绷带。但好在以前练习过左手写字,因此很轻松地在本子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把本子递回去时他留意到季先生苍白的手腕间缠了一根红绳,红绳吊着一枚玉石刻成的活灵活现的小蛇,分外精致可爱。
他道:“季先生这条小蛇很好看。”
季先生:“……”
他默了一下,面无表情道:“是大蛇。”
“是吗,”
楚茗笑道,“季先生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就在这时,剧组外驶来一辆黑色轿车,车窗摇下,露出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俊美无俦的侧颜。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楚茗也能感觉到男人身上久居高位的威严气场。他心里略微惊讶,没想到传闻中的秦家家主会亲自来这里。
季先生却很淡定,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走过去,被那个男人揽到了自己身边。
车门关上,车子很快离去,留下一地烟尘。
他们走后,楚茗拨打了一个电话,简单地和那边的人说了几句。
没多久他就收到一条私信,私信里告诉他十年前这里曾有个女配角在拍戏时因为器材意外坠落而死去,当时并没有调查出器材是否被人动了手脚,她的死也没激起多大的水花。
让楚茗感到意外的是这个名叫舒雅婷的女配角居然是耀光的签约艺人,他沉思一会,回了一条私信。
【能否帮我查查舒雅婷这个人】
那边很快有了回信。
【可以,需要时间】
楚茗:【尽快】
那边发来一个数字和一串银行卡号,楚茗把钱转了过去,再次得到了对方的回应。
【两天之内,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楚茗关上手机,低头一看,自己缠着绷带的那只手已经缓缓渗出了鲜血,在一片雪白间分外刺眼。
——
一下午的拍摄过去,天色从黄昏落日到夜幕铺陈,晚上八点,一辆车停在剧组边上,一个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刚刚宣布收工的楚茗认出那是白轶的司机,微微怔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答应过白轶要去医院看他的。
“先生已经出院了,”
看出他想什么,司机马上道,“他让我接您回酒店。”
楚茗:“出院?他回去了吗?”
“不,先生也在酒店。”
“……”
没过多久,楚茗就在酒店的豪华套间里见到了出院不久的白轶。
他到时白轶正召开视频会议,男人半靠在沙发上,修长十指交扣,眼眸在电脑屏幕的微光下显得格外深邃。
楚茗没有立刻接近他,只是隔着一个客厅安静地看了一会,直到白轶在键盘上轻轻敲击几下,结束了会议。
他抬头,看见青年坐着的轮椅后眉心缓缓蹙起,起身走了过来。
楚茗:“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
“在这里也是住院,”
白轶微微俯身,单手撑在轮椅扶手边,“想见你。”
他看起来很想把楚茗抱起来,结果牵扯到了背后的伤口,疼得闷哼一声。
“算了吧,白总。”
楚茗拍拍他的手臂,笑了一下,“显得我们两个可怜兮兮的。”
白轶盯着他的笑看,没说话。
两个人挨得有点近,楚茗微微偏过脸,道:“你饿不饿?我有点饿了。”
白轶道:“我让他们做了你喜欢吃的。”
几分钟后,酒店的服务生敲响了门,将几叠摆盘精致的菜肴送了进来。
那的确都是楚茗喜欢的菜,不过因为手上受了伤很难夹菜,他只能勉勉强强用调羹代替筷子,白轶一开始还想喂他,被他拒绝了。
一顿饭吃得平和无事,晚间的时候白轶轻轻拉住楚茗没有受伤的手不让他走,楚茗笑问了一句“你还是小孩子吗”,却也真的留了下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白轶救过自己,这几天两人的关系融洽了不少,就像现在,独自相处起来时楚茗对白轶的隔阂也仿佛消失了,甚至会默许他的亲近。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上床睡觉的时候,楚茗坐在床沿,另一侧的白轶很自然地为他放平枕头,又伸手揽过他的后腰——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楚茗怔了下。
他挡住白轶的手,定定地看了对方一会,眼底有某种情绪飞快退去,最后化为一份诧异。
就像是刚刚从一场梦境里回过神来,楚茗很快地扭身想要离开离开这里,却被白轶紧紧扣住了手腕。
“楚茗。”
男人修长的五指紧贴着他的肌肤,略带灼热的力度,令人挣脱不得。
他喊住了楚茗,楚茗却只是稍微顿了一下,很快平静道:“白总,有什么事吗?”
“你在排斥我。”
“没有,我只是像平时那样对你而已。”
“不,你的确在潜意识里排斥我。”
白轶搂住楚茗的腰,迫使他的脊背抵上自己的胸膛,像个老成的猎人那样,轻而易举地将鲜美的猎物收入囊中。
“你想起了什么?”
楚茗:“白总,你想伤口开裂吗?”
他的尾调微微上扬,显然是有些动怒了。
白轶:“你可以摆开我,让我再为你受一次伤。”
楚茗:“……”
他揉了揉眉心,沉默不语。
青年的侧颜透着疏离与拒绝,而就在几分钟前,他还会对自己毫无隔阂地微笑。
白轶眸光微黯,脸上却沉稳无澜,轻轻握住了楚茗的手。
“告诉我……你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