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暖的披肩,走到洞口。
“我这有披肩,能起到保暖作用,你要不要?”
等了片刻,洞里并没有回应。
“我放在洞口了,如果你用就自己来拿。或是,生点火,我有打火机,你取取暖。”
“打火机你会用吧,拣些干枯的叶子和腐朽的树枝就能生火,不至于太冷。”
“我放在洞口了,如果你用就自己来拿。”
余安安放下东西,回了帐篷。
她侧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可是过了很久,久到具体时间过去多少都不知道,渐渐承受不住困意,睡着了。
早上醒来时,是被一阵腥臭味熏醒的。
她忍着胃里的翻滚,一睁开眼睛,猛然间吓得一哆嗦。
“你怎么进来的,你怎么在这儿?”黑影就半蹲在帐篷口,身子半支在帐篷里,目光直直的盯着她。
“余安安。”黑影终于说话,而是叫她的名字。
她坐了起来,裹紧睡袋,警惕的看着黑影,天已经彻底放亮,黑影蓬头垢面,看不清面容,身上的半袖应该是白色的,此时已经黑色中看出一丝黄白。
黝黑的手臂上,布满伤痕,痕迹怵目惊心。
“这是我睡觉的地方,你不能进来,你想叫我,可以在门口。”
黑影没说话,而是一点点退了出去。
没想到这个黑影看似凶狠,却还是挺乖的。
穿上外套钻出帐篷,黑影就站在门口,好像在等她。
“有事吗?”她问。
黑影偏了偏头,好像要表达,却又不知要如何表达,最后只说过一个字:“我……”
余安安扬着眸光,示意他继续:“你想说什么?”
黑影紧攥着拳,似在挣扎亦或是找寻记忆中的语言词汇,但半晌,却还是只吐出一个我字。
经过昨晚到现在,她彻底放松对他的警惕。
相处下来,他对她没有任何攻击,虽然他失忆,但毕竟不是真的野人,骨子里和潜意识当中,都不存有野性。
黑影站在她面前,虽然身材高大又壮实,但就像个孩子似的,眼底纯净,被她盯着,双手有些局促地垂在身侧,有点呆呆的。
就是太脏太乱。
余安安吃了点压缩饼干,黑影啃早上剩下的半只烤鸡。
“你跟着我,是想跟我一起走吗?”她靠着大树,收拾背包里散乱的东西。
黑影抬起手臂,蹭了蹭脸上的油,抹得哪哪都是,他可能自己也不舒服,一直紧锁着眉头,胡乱蹭着贴在脸上的头发。
黑影不说话,却跟着她一路走到这,人和人气息相近,有共性。
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做什么,但这样跟着她,想必是找到一丝安全感吧。
因为,她也有同感。
休息差不多,起身继续往前走。
黑影跟在她身后,不近不远,始终保持在十米左右的距离。
她停下,他也停下。
她回头,他就杵在那不动。
余安安无奈,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黑影停顿片刻,可能大脑在这片刻之中,运转着什么。然后才走向她。
她拍了拍自己的背包,“可以帮我背一会吗,太重了。”
负重在此时对她来讲,就是在消耗生命,体力不足是最大问题,越往后,体力不足越为明显,她还要努力走出这深山。
东西能扔的已经扔了一些,但不能扔的,必须背着,这些是生存必备,保命用的。
黑影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
余安安卸下背包,黑影伸出黝黑粗壮的手臂接过去,非常顺手的直接挎在单肩上,动作行如流水,完全是本能反映。
“你刚才的动作,是下意识的吧。”她有些吃惊。
黑影背包的动作,是本能所为,根本没做多想,却被余安安的话问怔住了。
见他又陷入沉思,她急忙摆手:“没事没事,你的潜意识里还是有本能的,这是好事,如果我们能走出去,我一定要帮你找到家人。”
黑影眨了眨眸子,末了沉沉的恩了一声。
卸下背包,瞬间感觉轻松多了,走起路来亦是健步如飞。
两人走着,天色渐晚,要找可以休息的地方,最主要的是水源。
走了这么久,黑影又背着包,完全感觉不到吃力,男人就是不一样,体力值up。
在天色晚下来之前,终于找到一处水源,水不深不浅,清澈见底的小溪流。
她决定在此处扎营,把东西放下,休息几分钟后,让黑影去找树枝生火。
她去舀了盒清水,支起架子生火。
黑影拣完树枝后又走了,不知道去哪,反正去哪她也管不着,首先要解决水的问题。
煮沸水,晾凉倒进瓶子里,又舀了一盒,放到架子上。
在小河边掬了一捧水洗脸,脸干的很,又全是灰,浑身都不舒服。
再转回头,看到黑影回来,手里拎了一只兔子。
余安安一双大眼睛,顿时放光,有黑影同行,着实是件顶顶好事,能负重,还有肉吃。
虽然她不觉得这个东西好吃,而且没有什么佐料,兔肉的味道有点难以下咽。
但此时有肉吃,填饱肚子,还挑拣个鬼啊。
夜色正浓,余安安搭好帐篷,屈膝坐在边上,对面的黑影还是啃兔肉,吃得很香,食量很大,一块不落。
她吃得差不多,喝着水烤火。
“怎么可以吃兔兔,兔兔那么可爱。”余安安故意假装哭腔说道,调节气氛,让自己能在这片刻里,忘掉此时身处困境。
黑影啃着兔腿的动作滞住,嘴里咬着兔肉,一脸懵逼的看着她。
余安安耸肩,“一个电影女二号就这样说的,不可以吃兔兔,我也是属兔兔的,嗲不嗲,是不是有种揍人的冲动。”
黑影没说话,低下头继续吃的动作,但余安安好像依稀观察到他嘴角微抽的样子。
水足肉饱之后,余安安就钻进帐篷准备睡觉。
黑影背靠大树烤火,火很快就灭了,他又添些树枝。
余安安拉开帐篷,看到黑影抱臂坐在火堆旁,身子缩成一团。
转身从包里拿出披肩,冲他递了过去,“要不要?”
黑影没接,也没动。
她扬手把披肩扔了过去,便拉上帐篷。
又是奔波的一天,手机依旧没有信号,充电宝只剩一格电了,估计也撑不了多久,指望手机,已经没希望了。
白天还好,奔波中一股子冲劲,到了晚上,心里就特别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