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他们巡视完陕西的河工后, 依着皇上的意思写了份折子往京城送,就直接取道太白山奔赴江口同直郡王他们汇合了。
这次再来的目的性就很强了。来前也都做好了详尽的安排,接下来的每一步该怎么走,遇到突发事件该如何应对, 每个人心里或多或少的都是有一些章程的。不说能做到面面俱到, 起码也不会再像第一次那样,被搞的措手不及。
在路上的时候,十三爷就已经把江口的情况大致了解了一遍。等到了地方,再听兄弟讨论也不至于跟不上节奏。
“汛期已经过了。眼下就等这两天雨停了就可以开工。”直郡王说。
十四爷也说道:“人手都已经到位,家伙什也都齐备了,工部几位擅长治水的大人也已经反复勘探过,老虎滩那段截流最合适。”
这也就是万事俱备了。
探讨完了, 三爷走出来笑着说,“四弟同十三弟一路赶来想来也是辛苦了,今儿晚上咱们兄弟就好好的聚聚喝上两杯, 只当是慰劳你们巡视河工劳累了。”
四爷道:“三哥想喝酒只管明说,何必拿我们当幌子,你是知道的, 弟弟我不好杯中物。”
三爷点了点四爷,“你好不好的我管不着,可你总不能拦着哥哥的一片心意吧。你说是吧大哥。”
直郡王这才说道:“是啊老四, 听说老九得了个格格, 前两天满月还巴巴的派人送来了十坛好酒。咱们只当是替他高兴一下。”说完忍不住笑了, 老九这小子, 果然就是一副外祖命,让他挣那么多钱没办一件好事。
直郡王都发话了,大家也只能遵从。
于是四爷同十三爷回去梳洗一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就上直郡王那儿去了。
席间,大家还按长幼顺序来坐,四爷就同八爷坐到了隔壁。
八爷来给四爷敬酒,“四哥路上辛苦了。”
四爷也不举杯回应,只是看着八爷说:“都是替皇阿玛办差,何敢言苦。”
这么不给面子,八爷就有点尴尬了,“四哥这是还生胤禩的气吗?”
四爷就更不说话,还定定的看着八爷。仿佛在说,合着你也知道气着我了,那你倒是有表示过歉意吗?还生气这话说的,好像我是那得理不饶人的,衬着自己多委屈似的。
十四爷如今正用着八爷的时候,这会儿自然倒向他,“不至于吧四哥,就为个奴才犯不着伤了兄弟的和气。来八哥,这杯我替四哥喝了。”
十三爷伸手就夺了十四爷的酒盅,“你这臭毛病可得改改了,哥哥们说话插什么嘴,该罚。”说着直接塞了一海碗的酒过去。
十四爷本来也没想往深了插手,不过是表个态意思意思,哪里真能跟自己亲哥闹个脸红脖子粗的。这便顺意着十三,还佯道:“怎么着这是,想找事儿啊十三哥。”
十三爷眼一抬,“要是怕了,以后在哥哥们面前还规矩一点,作揖行礼不能少。”
十四爷就嘿了声,“告诉你啊,我这人最讨厌别人激我。”
直郡王就发话了,“行了你们两个,要斗酒边上去,别在这掰扯,闹哄哄的。”
撵开了十三十四,桌上就剩四个人了。
三爷眼观鼻鼻观心的看了看左右,老大跟老八本来就不对付,就是勉强坐在一起也基本没话可说。
如今看这样子,老四跟他也不对付了。只是四个人这么干坐着顾自吃喝也没意思,还不如回去包被窝舒坦。
正想着捻个借口脱身,老八倒是把苗头指向了他。
“三哥你最公道,你说说我胤禩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话一出口,反而就衬的别人都不公道一样。三爷就想一口给老八回过去: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以前不知道,但现在你不是人,就这么盼着我惹人嫌呢。这有我什么事儿啊,死拉我下水干嘛。
可三爷老好人的人设不能崩啊,这便打起了马虎眼,笑呵呵道:“这话你可问错人了,谁不知道老八你是惠额娘养大的,我们这些兄弟里自然只有大哥同你最近,是吧大哥,老八怎么样,还有谁比你清楚。”
八爷就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了,果然想拉近兄弟间的关系是不可能的。
直郡王冷笑一声,“这不都是世人皆知的事情,还有什么好掰扯的,老四你说是吧。”
四爷只说:“大哥说的是。”
本来老十四在还能烘托一下气氛,这下还有什么可热络的,一开口说话就把天聊死。直郡王毫不客气的直接赶人了,“行了行了,时候也不早了,都散了。”
虽说酒菜基本都还没动过,可这不正是大家现在最想做的事。只是直郡王这样的待客之道,真是有点无理取闹。要不是仗着是这里面最大的,那两个喝的正起劲的非赖着不走。
倒是苦了四爷同十三爷,回来到现在还没正经用过饭,这边一起去四爷那里让厨房上点快捷的吃食上来。
八爷回去后,就看见何焯还在等着。“不是说了让先生先去安歇,我这里没什么事。”
何焯却看出了八爷隐约可见的愁容,这便说道:“何某猜想八爷这顿酒席未必能吃的如意。”
八爷苦笑一声,“情理之中,大哥怨恨我也不是一两天了,不妨碍的。”
何焯道:“按说四爷也是同太子闹掰了的,可我们却不见他们跟仇人一样。说到底还是直郡王心胸狭隘,这兄弟有能耐本就是好事,如果他能上进,八爷还不是照样真心替他高兴,可他呢,却见不得八爷你一点好。”
“话也不能这样说,当初从大哥那里出来的时候正是他同太子斗的火热的时候,也是用人的时候,我一走不打紧,还带走了其他几个弟弟,这大概才是大哥不能释怀的地方。”
何焯轻笑摇头,“这也只能说是人心所向,要不他直郡王又怎么会落到今日这步田地。”
再怎么样,八爷都是轻易不会说兄弟坏话的,还摆了摆手,“不说这个了。年羹尧现在怎么样了,在岳升龙那里可还安分。”
何焯道:“这些日子倒是没什么消息传来。不过有这么个不死心的隐患总归是个祸患,八爷还该早下决断才是,以免日后遭其反噬就得不偿失了。”
八爷刚刚席上向四爷卖好其实就是为了这个,如今要么先出手把年羹尧废了以示自己的诚意,要么……
何焯还提醒道:“此人野心之大,就是皇上都没有把握能拿捏住,要不就不会把年遐龄召回京了。同此人的关系还需谨慎处置才是。”
八爷就陷入了沉思,不一会儿突然问了句,“先生以为隆科多这人怎么样。”
何焯皱眉,还是回答道:“作为佟家人,皇上又肯花心思去打磨,将来想必也不会是泛泛之辈。”话虽如此,“八爷可不要忘了,佟家跟皇上的关系,就是四爷的养母也是出自佟家,跟这位佟三爷关系还那么近。咱们在一个地方摔倒一次,可能再摔倒第二次了。”
见何焯那样,八爷就觉得,自己如果真去招惹隆科多,估计这位就能递上辞呈。可就像何焯说的那样,自己怎么可能在一个地方摔两次。之所以这样问,不过是想听听何焯的想法。
四爷正在吃饭,见端菜上来的不是平时伺候的下人,只是屋子里的光线不是很明亮,不免叫了那人一声。
还是十三爷眼尖,一眼就看出了那系一条围裙的人是谁,端着碗笑道:“舅舅几时改行当厨子了。”下了一筷子新上的菜尝了,“嗯行啊,有两把刷子嘛。”
四爷倒是吃的差不多了,搁下碗筷漱了口,擦着手,就不冷不热的说了句,“正经差事不做,跑这来偷奸耍滑干嘛。”
隆科多躬着身笑答:“这里的厨子跟咱们京城里做出来的菜色可是差别很大,倒不是不好吃,就是怕不合二位爷的口味。奴才以前在盛京的时候就是吃不太惯那里的饭菜,索性自己捣鼓了起来,没曾想满足自己口腹之余还是能拿的出手。这不在二位爷面前献丑了。”
十三爷就指着凳子,“别站着了,坐下说话。”
隆科多刚坐下,四爷就说:“你如今也算是被皇上复用的人了,要心怀感念才是,行事再不能像以前那样。再跌下去,估计就真爬不起来了。”
隆科多赶紧又站回起来,“四爷说的是,奴才的六叔也是这么经常教导奴才的,皇上的隆恩,奴才未敢有忘。”
是个知恩的就行。四爷摆了摆手,“行了,时候不早了,这里不用你伺候了,回去歇着去吧。”
隆科多走后,十三爷就望着门口说道:“四哥你说,如今这隆科多是个什么路子。”跑来示好,摆明是想靠上来吧?这该不会是佟国维指点的吧。
四爷也不往深了说,这人就是什么都不为,那不是还有一层皇额娘的关系在,就是寻常亲戚往来皇上也不会说什么。毕竟佟国维现在年纪大了,佟家如果再不站出个像样的人,难道还要再给佟国维重新参与党争的机会。
当然,他如今虽然看着面上光,谁又知道私下里是什么行事,佟半朝!哼,也不过是皇上抬举罢了,真要是不知本分,皇亲国戚又怎么样,罢官削爵都是轻的。
等进入四月的时候,萧歆的预产期就可以掰指头都能数的过来了。
因为四爷不在,这次德妃也跟着谨慎了起来,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派了两个嬷嬷下来伺候。
连嬷嬷以前就给德妃接生过后面几个孩子,能被派出来,手艺差不了。
吴嬷嬷伺候月子也是出了名的。两个人只往那一站,看着就是个手脚麻利的,跟林嬷嬷差不离。
二人也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派什么任务做什么活,一点也不干预府里的事情,更别提给主子拿主意那些了。你要是以为这是嘴上说的好听,那就错了,这二人真是平时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萧歆也是感慨,“真是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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