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顿时觉得血气上涌,又快要炸了。
“看什么看!你自己手里不是有?”小儿媳那贪婪而灼热的眼神,一下就让陈妈妈想起了蒲家的那几个孩子围着自家炉灶,一副恨不能连锅底都吃了的样子。
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一个德行!
蒲苇睁大了眼,显露无辜,“道南不是说了,把糖给孩子们分一分的吗?”
陈妈妈气地吼:“你是孩子吗?”
“是啊。”她大大方方应了。
按照这里的说法,她得过了年才算十八。这在未来就是未成年,大孩子啊。
陈妈妈简直要被这人的无耻给打败了。
“你是十八,不是八岁啊,怎么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孩子,你脑子有病吧?”
蒲苇就有点伤心,“不给就不给嘛,干嘛骂人?”
末世年代,厚脸皮都是常态。尤其碰到吃的,更是死皮赖脸,能赖上一点是一点。她不过就是装嫩,想多捞点吃的,便宜婆婆干嘛说话这么毒?
陈妈妈顿时心虚。她突然想起,这小儿媳没好之前,可不就是脑子有病?这会儿,兴许还以为自己是没傻之前的十一岁呢。
十一岁,可不就是孩子?!
见蒲苇用那乌黑的眼,控诉地看着她,委屈得真的跟个孩子似的,她就满身不自在。然后鬼使神差地解了糖包,拿了两块,扔到了她身上。
“记住了,你是十八,不是十一,别再说自己是个孩子的话了!”
话落,她顾不上去看蒲苇是个什么反应,因为,早就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糖包,焦急等待的陈家小孩们,呼啦啦地围上来了,闹着要糖吃。还有那心急却迟迟分不到糖的,见蒲苇一口就将两颗糖都给吞嘴里了,就开始哇哇大哭。
总之,这一波分糖,最后搞得是那个鸡飞狗跳啊。
陈妈妈有心只给孩子们一人分两颗,其它的就收起来,可自家十六岁的女儿也眼巴巴地凑了过来。她都给十八岁的蒲苇了,能不给十六的?给了蒲苇这小儿媳,能不给其它两位儿媳?儿媳有了,顶立门户的儿子们有没有?小的都分遍了,她和老头子还省个屁!
最后狠狠心,干脆一包糖全给吃了。
其实,她也有被刺激到了,被蒲苇。
好家伙,这小儿媳吃东西可真豪气。人家吃糖,是含在嘴里慢慢地化,细细地品,恨不能一颗糖能吃到天长地久。她倒是好,几颗糖一起往嘴里扔,还嫌糖化得不够快,直接在那“嘎嘣”咬,仿佛这玩意儿不是买的,而是天上掉的似的。
看看人家吃东西,再看看自个儿,简直满心都是泪啊,也由不得小娃娃们忍不住往她跟前凑。
“小婶婶,你……你在吃什么呀?”
道东家的5岁小女儿陈小桃一边拼命地吸溜着口水,一边明知故问着,好像同样在吃糖,可蒲苇嘴里的,就是能比她好吃很多倍。
蒲苇瞄瞄这小不点,没搭理。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想管她要吃的。末世的人,把自个儿的食物看得最是紧,她也不例外。到了她手里的,就少有给出去的。
但这小丫头脸皮恁厚,跟复读机似的又问:“小婶婶,你在吃什么呀?”
她依旧不搭理。
小丫头就凑到了她跟前,歪着头看她,又看了看她的糖包。
明显就是贼心不死!
陈妈妈咳嗽了一声,发话了:“苇苇,你这当小婶婶的,也该表示表示。”
蒲苇瞬间犹如炸毛的猫,下意识盖住了糖包,瞪大眼看向了陈妈妈,“表示什么?”
啧,这贪吃鬼!
陈妈妈心里暗骂,嘴上跟着教训:“你这刚进门,不得给孩子们分点东西?孩子们一口一个小婶婶地叫你,你不得表示?”
蒲苇的眉头立刻皱得都可以夹死蚊子。
“所以这是规矩?”她纠结又心疼地问。
陈妈妈微微一愣,顺着应了是。
“那有规定该怎么分吗?”
“那倒没有。分多分少,总是心意。不过——”陈妈妈刻意咬重了接下来的话,“你要是分得多了,孩子们肯定就特喜欢你。”
进门的媳妇,哪有不努力讨婆家欢心的。所以怎么分,她该懂得吧。
可陈妈妈还真就错了。
蒲苇心想,我要孩子们的喜欢干嘛?喜欢又不能当饭吃?而且,喜欢得多了,就缠得紧了,以后她哪里还能好好地吃独食啊!
行了,她知道怎么分了!
“过来!”她冲着一溜六个孩子招了招手。
孩子们特高兴地立刻冲了过来,不客气地齐齐伸出了有点脏的小巴掌。
蒲苇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使劲地把那六只小巴掌都给按下去了,才点了点两个最大的男孩,递出去了一颗糖果。
“哝,这颗糖,你俩分!”
“啊?”两个男孩错愕地看向她。
蒲苇立刻虎起小脸,“啊什么啊?要不要?不要我就收起来了。”
“要要要!”最大的陈大江赶紧将那颗糖果抢了过来。可抢来之后,他就哭丧起了一张脸,然后不得不用牙齿将糖果给咬断,分了一半给自己弟弟。
“这也太小气了吧。”道东家的替自家两个儿子委屈,在一边刺了一句。
蒲苇立刻在内心咆哮:小气个屁!姑奶奶的破身体就等着这些吃的来修复呢。分出去这些,已经不亚于在她心头割肉了好吗?
她不搭理,面无表情地继续分糖。
等轮到道西家的分别是4岁的陈大湖和2岁的陈小杏的时候,意外发生了——陈大湖竟然自个儿把一颗糖都给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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