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薛语冰,薛语冰也正抬头看着她。
“我......”秦月紧握住手机,掌心发热,冒了一层绵密细腻的汗水,晕染在手机壳上,壳子里的流沙变得模糊不清。
“我”了半天,她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能怎么说呢,结婚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薛语冰忽然笑了。她笑得爽朗,嘴角上翘,是一轮弯月的弧度,眉深目澈,似有流星斜飞入鬓。
她大步走向秦月,走到她身旁,接过电话,声音明亮,落落大方:
“我现在就求婚。”
秦月:
张蓓蓓:!
张海峰:?!
薛语冰从玄关处柜台上的花瓶里取出两支玫瑰花,一支横着抿在嘴里,一支捧在手中,缓缓踱步至秦月面前,单膝跪下:
“秦月,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瞬间,秦月的眼前一片模糊,然后大颗大颗的泪珠夺眶而出,流过皮肤,滴在地面,所经之处,都是一道灼热的印记。
眼前身后,前世今生,不知不觉,在时光的隧道里深挖细凿,她们的记忆已经这样长久。
“今天一切都太仓促了,怪我没有考虑周全。但这绝对不是一时冲动,月儿,你愿意和我一起度过每一分每一秒,从前世,到今生,到来世吗?”
秦月几近哽咽,泪水像是开了闸的洪流,一刻不熄。
薛语冰的脸在泪水中折射成许多不同的形象,朦胧中,秦月看见了一跃而起为自己挡下一枚子弹的小白;看见了重生之初,满世界寻找自己的鳕鱼饼;看见了冷面之下,有着热烈如火的灵魂的薛语冰。
这是她的,她亲爱的薛语冰。
薛语冰亦是涌上一层泪水,泛着清辉的光芒:“虽然没有钻戒,没有教堂,没有进行曲......”
张蓓蓓默默打开手机,放了一首《婚礼进行曲》。
秦月笑出了眼泪,弯腰低头在薛语冰脸颊上轻轻印下一吻,声音仍是抑制不住的颤抖:“你看,我们还是有教堂,有进行曲的。”
薛语冰摘下嘴里的玫瑰花,双手捧着秦月的脸,热切的吻上她的唇。
一见钟情,一世无缘,生离死别,七命祭天......曾经的一幕幕画面,一点点记忆,在刀光剑影中深入淡出,最终沉淀为爱的基石,坚固如磐。
终于,苦尽甘来,让她等到了这一天。
薛语冰闭上双眼,眼泪顺势流下,在两人的唇腔中晕开淡淡的咸涩。
张蓓蓓本想说些什么,可看着抱在一起流着眼泪热吻的薛语冰和秦月,又一瞬间忘了个空白。她微微垂下有些微红的眼眶,只当自己是个忠实的观众便好。
一吻作罢,两人都筋疲力尽的互相依靠着。秦月的脑袋搁在薛语冰的肩膀上,刚才哭得有些狠,她的鼻子还在一抽一抽着。
可心里从未如此踏实过。
薛语冰在她的额角轻落一吻:“今年冬天,我们去南半球。”
秦月抿唇笑道:“去度假?”
“去结婚。”
秦月笑意更深。
“地点我都想好了。”
“澳洲?”
“南极。”